老酒。或许喝醉了,他能暂时忘了檀宴。
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很蠢,但他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可是人界的酒对严飞尘来说跟喝水一样,他接连喝了十来天,头脑倒是越发地清明。
严飞尘长舒一口气,像呵护珍宝一样,抚摸着檀宴柔顺的发丝,小声问:“宴宴,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
“不是的,严先生,不是的”檀宴哭得直打嗝,打湿了严飞尘的衣襟,留下一片暗色的印迹。
严飞尘没有催他,留了足够的时间让檀宴缓解情绪。
六年的时间过去,他的小花妖即使长大了,也依然那么弱小,脆弱得不堪一击,倒在自己怀里无助地缩成一团,似乎稍微用力就会将他捏碎。
“我们不能在一起,严先生,我们在一起是乱伦,是不道德的。我不能害了您”对于敞开心扉,檀宴其实很犹豫,他原本打算就让它这么烂在肚子里,但看见严飞尘现在的样子,他心中的壁垒便被彻底击碎了。
檀宴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他离家的原因,说完的那一刻,心中陡然轻松起来。
表明心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乱伦?不道德?”严飞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失笑出声,“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严飞尘一连串的问题把檀宴直接问懵了。
“我从未把自己当作是你的长辈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明明跟你非亲非故”严飞尘一直摇头,他在怀疑,他对檀宴的好,是不是用错了方式。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究竟是谁造成的?
“你听好了,宴宴,我跟你的感情,不叫乱伦。”严飞尘心中倏然点燃了一团小小的火苗,虽然微弱,但却在一片黑暗中执拗的发出了光与热。
他跟檀宴,或许不应该就这么结束的。
“这是人类的道德,宴宴,且不说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算有,又怎么样呢?你是妖,而我也并非人类。他们的伦理束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严飞尘不是人类?檀宴看不出来,他只知道秦烈是龙,还是秦烈主动现出了原型的情况下他才知道的。凭他自己,根本看不出其他妖怪的本体,更别说修为高深的严飞尘了。
“那您是什么?”檀宴吸了吸鼻子,小声问道。
“”严飞尘没想到小花妖的重点完全歪了,顿时哑口无言,但又觉得他这样很可爱,过了一会儿才将自己秘密的身世和盘托出,“我无父无母,出生于混沌,没有固定的形态,本名叫幽荧。真要形容的话你可以想象一下太阳的形状,中间是黑色的球体,而我则是它旁边白色的光。”
檀宴不明白严飞尘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于闭塞的小山林中苏醒,没有人告诉过他,创造这世间万物的是谁,他对仙界的认知几近于无,自然不知道严飞尘便是天道阴阳两极之一的太阴幽荧,与太阳烛照化生了四象圣兽,再有了妖界众王。
在严飞尘下凡之前,任何人碰见他,都得尊称一句“幽荧仙君”。他隐性埋名了太久,以至于关于他的传说几乎消失殆尽,甚至不如像他孩子一般的朱雀与白虎有名。
现在在人界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恐怕也只有秦烈一人。
“宴宴,你不需要担心这些的。”严飞尘用指腹轻轻拭去檀宴脸上的泪痕,“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吗?”
檀宴默认了。
“我的傻宴宴。”严飞尘没有问檀宴对他的感情是什么,他担心小花妖的答案一下子又把他们的关系打回原形。
在情爱面前,毫无经验的檀宴总是消极以对,总是用逃避来解决问题,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不愿意去问,也不愿意去想。
严飞尘拖住檀宴的下巴,低头吻上了他湿湿软软的唇。唇齿间轻轻的、温柔的触碰,倾注了严飞尘这六年来所有的爱恋。
檀宴对严飞尘这种温情的攻势根本毫无抵抗力,他顺从地倒在对方怀中,让他肆意地攻城略地。
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事实上檀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轻柔的吻便结束了。
“你讨厌我这样对你吗?”严飞尘问。
檀宴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脸悄悄红了,他抬眸注视着严飞尘清冷的脸,冷不丁撞见了对方如夜空中的寒星一般深邃的双眼,一时间竟无法挪开视线,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
“宴宴,答应我,不要再走了。”
“嗯”檀宴小声地应了一声,而后又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他原本就不想离开严飞尘,如今两人把话说开,虽然他依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却没有刚开始时的排斥了。
得到了期待的答案后,严飞尘抱住檀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像宣告主权一样说道:“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檀宴还有些懵,愣愣地缩成一团,四肢僵硬得不知道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