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狮在殷日死前只将他当个荒yIn大妖,等那蛇真死了,反而念念不忘,耳边总回荡着那句绝情至极的“再无瓜葛”。
午夜梦回,无数次见到那蛇斜倚着王府门口的石狮,紫色绣金色鱼鳞纹的对襟长衫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惨白结实的胸膛,黄色竖瞳似多情似无情地望着他,笑道:“梦梦,这一世,再让我多咬几口可好?”
陈狮是个很现实的人,殷日还活着的时候,每次享受大妖在别人口中的“史无前例的宠爱”,他都有种强烈的危机感,就好像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随时可能支离破碎。
他不知道“梦梦”是谁,也不清楚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殷日的青睐就像掌中流沙,即使牢牢握住也总能感觉到它不断从指缝中溜走。
直到有一年,他趁着殷日蜕皮,逃出了荷花宗,遇见一个有九条尾巴的“女人”。“女人”肯定了他长久以来的猜测,也让他下定了决心——既然不可能长久,就不能眷恋,甚至可以自己打碎它,换取更好的未来。
直至今日,他都不认为自己错了。他的心底有一个秘密,一旦让殷日发现,就是杀身之祸。
在他杀他之前,他先杀了他,仅此而已,如此简单。
死蛇永远不会知道那个秘密,永远
殷日草丛中醒来,长长的尾巴从陈狮臂弯中抽出来,尾巴尖的鳞片上多出了几丝血色纹路。
他前世通体赤红纹路,每一道血丝,都是不同的人的一缕Jing气,而今生,寿元去了六成,只得来这么花蕊般细小的几根红丝。
他恼了,一尾巴抽在陈狮身上。
死过一次,恩怨全消,这位“恩人”回归凡俗,尽可欺压撒气。
陈狮百年来难得睡个好觉,被打搅,一把抓住蛇妖的尾巴:“又发什么脾气?”
“前辈您又将我当殷日了。”殷日抽回尾巴,上半身还是人,玄清亲手炼制的雪白法袍不染纤尘,除了脸和手,半寸皮肤都不露,温柔含笑的模样,与身下这片狼藉的草地、身旁满身狼藉的人格格不入。
而当年的殷日,除了故意诱惑鼎炉时候,恨不能天天把肚皮贴在地上玩耍。哪有如此干净整洁的时候?
陈狮皱眉看着他,半响后微微摇头,自己踉跄着从地上起来,一件一件穿好衣裳:“你在观中可有差事?”
殷日眯起眼看着他若无其事地将满身污渍一起裹在衣袍里:“我在书库整理文书。”
“我何时能去找你?”
殷日笑语晏晏:“不能。晚辈能去找您,您不能来找晚辈。”
陈狮容不得这小妖都拿捏自己,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胆子再大,也比不过前辈您啊。”殷日蛇尾盘坐在地,雪白的手指轻轻梳拢自己的长发,低眉顺目,半点看不出桀骛之态,轻声细语地道,“您将合德带来这里,自己看着合德的脸行那龌龊之事,合德胆子小,不敢反抗,不过是在此地呆着而已。”
他口口声声自称“合德”,半点不提昨日脱口而出的“殷某”。
“你以为自己洗得干净?”
殷日抬手将金蝶发饰重新别在脑后,浅粉的唇微微勾起:“不需要多干净,最近几年瞒得过去就行。玄清老道的心魔到了。”
陈狮眼中Jing光一闪:“你确定?”
“若不确定,我区区小妖,如何敢在他身边久留?”殷日话音刚落,眼神陡然一变,标准的蛇类捕食的姿态扑向陈狮,将金丹修士压在草地上,利齿正对着他的动脉,瞳孔微微发黄,厉声道,“想要诛仙剑,就把局布得好一点,别整天满身sao味儿到处跑!”
会荷花功法的,除了殷晓龙,还有陈狮。那伺机盗取诛仙剑的柳轨,根本就是陈狮的人!他贼喊捉贼,闹得观天观不得安宁,委实恼蛇!
陈狮虽处于弱势,眼睛却寸步不让地直视殷日,Jing悍Yin森,哪里还有之前的颓然。
他沉声问道:“你要什么?”
“玄清。”殷日说话时牙齿轻轻磨着他的血管,“我只要玄清。”
无限接近合体期的炉鼎,对蛇妖而言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
陈狮轻嗤一声:“妖终归是妖。”狼心狗肺,欺师灭祖。
殷日抬手钳住他的下巴,媚态横生:“前辈,您是在和妖谈节Cao吗?”
陈狮目光微动,猛然翻身压在他身上,眉目森冷含煞:“要算计玄清就别再蛊惑我!”
“哈哈哈,蛊惑,哈哈哈,太好笑了”殷日单手掩唇,躺在地上笑得蛇躯乱摆,“说起来,前辈您的节Cao,还真是连水蛇出身的家父都不如呢!荷花功法一旦开始,便如附骨之疽,您忍了一百多年了吧,功亏一篑啊!被父子玩弄是不是特别刺激?哈哈哈”
他昔日传授给陈狮的荷花功法随着功力加深会逐渐放大他的情欲。
方才最令蛇妖吃惊的便是,这人体内的灵气竟仍保持百年前的模样,当真在他死后就没和别人做过。
“够了!”陈狮猛然拔出腰间陷仙剑,剑尖离蛇妖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