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腾在十来岁的时候也曾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叛逆恋情。
他喜欢的是给他补习的家教老师。
杜家的家境其实不算太差,父母有稳定工作,还有两套市区的旧房子,这放当年可能不太值钱,但现在卖出去也有个两三百万,只不过杜子腾念旧,一直舍不得出手。
当年对于学习落后的小儿子,杜家父母自然舍得请家教,那老师是他母亲朋友的朋友,有七八年的教学经验,因为养病的缘故一直在休假,正好逮了个空过来辅导他。杜子腾当时青春躁动,一时无处发泄,偏偏遇着这位看上去十分年轻柔软的老师,有耐心,说话轻巧温婉,竟然迷得不要不要的,一头就扎了进去。
他父母自然不允许的,就连那位老师也不懂他的爱恋从何而生,笑着劝他将心放在学习上,杜子腾自己一头热,还没来得及发酵就被翻过去了。
但是那种爱慕到近乎偏执的心情,他至今还记得。
眼里只有一个人,觉得这份感情大过天地,任何别的意见,甚至是好意的劝说都觉得是诋毁和阻挠,只会激发出更多的爱火和热血。他觉得父母当年的处理不太对,直接给他当头一棒,这刚猛的法子用在他身上倒可以,但若是他的小侄子,恐怕会适得其反。
于是腹稿打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挑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杜子腾把人叫了回家,尽量语言和顺地跟他聊了一聊。
小侄子坚定的眼神仿佛让他看见当年的自己,他在感叹青春的小鸟一去不回的同时,友好地陈诉了当年的一些经验和教训,结尾的时候小侄子笑弯了眼,竟然蹦出一句:
“果然小宝说得对,叔叔一定会理解我的。”
嗯?哪跟哪?杜子腾一头问号地眯起眼,想起这两周来理都不理他的保戟,心头一跳。
他敲了敲桌面,问道:“你平常都跟人讲了什么,怎么那小子好像很熟悉我呢?”
“没有啊,就是上沙盘课的时候,多聊了一些。”小侄子也没跟他解释,继续说道:“小宝的家庭也挺奇葩的,所以有时候他任性一点也值得原谅。”
这语气听得杜子腾有点牙酸,他笑着又敲了敲桌子,“你这老成的语气跟谁学的?你们上那什么课聊天就聊天,说我干什么呢?”
“哦,那我以后不说了呗。都五点多了,我们今晚吃什么菜呀?”小侄子很乖地点点头,察觉到杜子腾不太愿意提这个,便岔开了话题。
然而这一丁点透露反而让杜子腾心痒起来,他总算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何对门那个小变态如此熟悉他,甚至敏感地联想到这极有可能跟保戟的家庭背景有关系。这几天闲下来,他难得地找了以前那帮打网游的亲友,问了一圈竟然都没什么人对保戟有太深的印象,除了记得他在线时间很长,不太说话,其余的特点一概没有,现在结合小侄子的话,杜子腾倒是能摸索出一点联系来,估计是在现实中不如意,便到虚拟世界里寻求庇护吧。
这么一猜想,又莫名地有点心疼起来。这小变态要是当年能好好引导下,估计现在也不会长歪。
只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他只是有点遗憾,上回的不欢而散。
又过了几天,杜子腾下班回来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了眼对门,居然眼尖地发现铁闸半开着,里头传来一点吵声。
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他还是蹭了过去。
“你平时干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管,你住这地方不干不净的,是要糟蹋自己报复我吗?”
这道声音比较沉,听上去是个有点年纪的老男人了。杜子腾闻言皱了皱眉,轻易地被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激起了反感。
平时牙尖嘴利的保戟竟然没有回嘴,那道男声又说了点什么,太低了没听见,只听见最后命令式的语句:“赶紧给我滚回学校!别给我们保家丢脸!”
随后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杜子腾连忙几步跨过去对门,摸着裤袋装模作样地找钥匙。那走出来的步伐顿了顿,很快就擦过他身后下了楼。
这时杜子腾才想起刚在楼下看到一辆低调的宝马,估计就是这位眼高于顶的大爷的吧。
“你在做什么?偷听?”
在他还没准备好要跟小变态说什么的时候,已经被抢先了一步,保戟白着一张脸关上了门,手里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帆布包,鼓鼓囊囊的,像是真的听话要离家的样子。
“你要回学校?”杜子腾不答反问,他拽紧了手里的钥匙,想起这两周来不时绕在他脑海里的遗憾,很快地说道:“先别忙乎,我请你吃个饭吧。”
“嗯?”保戟今天神情有点恍惚,反应慢了一拍:“你说什么?”
“走走走,和你吃饭去,就上次那家什么日料吧,你喜欢的。”
杜子腾瞬间脑补了他这是被骂的后遗症,心里隐隐一抽,难得体贴地上前给人提过包,半挽着手臂就要带人走。这包一到手他就觉得死沉死沉的,感觉不像是行李之类的,反倒是什么重物?
“嗯?你装得什么东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