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刚那是谁?你爸吗?”走了一段路,杜子腾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嗯。”
保戟点头,有点心不在焉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滑开来就开始回复各种消息。杜子腾看了眼他的微信界面,突然就说:
“你要不要加我微信?”
“嗯?嗯。”
“喏,扫一下。”
杜子腾打开了二维码,伸到他面前,满意地看着人眼睛微微睁大的惊讶模样,要不是另一手提着东西他都想要揉乱人的头毛了。在他看来,这小变态的性格别扭都是因为家庭的缘故,既然两人是旧识,而且还是小侄子的好朋友,他能帮多少就多少吧。
再说了,这小子还是朝气蓬勃的时候好看。
保戟有点狐疑地瞧了瞧他,“你转性了?之前不是很怕我么?”
“怕你?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
杜子腾嗤笑了一下,顺手拉着人避过人行道上的单车,“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捐书?”
“省图。”
说罢顿了顿,保戟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握着手机垂着头,有点闷闷不乐。杜子腾皱眉,正想着该找个新话题来调节气氛,就听见保戟小声地说:
“那不是我亲爸,是我的继父。他们挺嫌弃我的,觉得我给家里丢脸。”
“什么跟什么?这也有得嫌弃?”
杜子腾直接地翻了个白眼,保戟在念的大学是本地数一数二的名校,专业也是前途无限,加上这人皮相很好,能说会道,兼职还是什么画师,小小年纪就给出版社打工了,这都叫不优秀?比他这种人到中年还一事无成的老男人出色多了好吧?
“谁知道可能觉得我没考上剑桥丢他们脸吧。”
保戟嘟了嘟嘴,突然一脚踩在杜子腾的鞋上,“你上面有个虫子,我给你踩掉了!”
随后小鹿般笑嘻嘻地转身跑开,这孩子气的动作惹得杜子腾一笑,倒是没像以前那样生气了,他知道这小变态心情不好,能讨他开心吃点儿亏也无所谓。
不知不觉间,他总得两人的相处模式有点跑偏,无意识地宠他迁就他,这不是一个成年人应该对小孩子做的,仿佛更像是情侣
想到这个可能,杜子腾连忙皱眉,虽说自己是约莫有这种意思,那小变态也是找准机会撩拨他,但中间的问题太多了,两人的身份是,保戟的家庭背景也是,真要在一起得多闹心?他向来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这种关系想想就好了,不要深陷。
他如是告诫着自己,却没想到事情很快就急转直下。
几天后,杜子腾难得有了个短假期,打算先把家里收拾一遍,晚上再去找好久没碰面的朋友开心一顿。
一直忙到了傍晚,他才刚洗完了衣服床单,正准备拖地的时候,门铃快速地响了起来,伴随着一阵密集的砸门声,他听见保戟焦急地在外面喊:
“是我,快点开门!快点!”
杜子腾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约莫能感觉到情况紧急,他三两步走到门前,刚开了铁门,气喘吁吁的保戟就一下冲了进来,回手砰一声带上了门,随后扑在他怀里,紧紧把人搂住了,后颈上一片汗shi,头毛乱乱地翘了起来,仿佛是一路跑来的模样。
“怎怎么了?”
热乎乎的身体还在细细发抖,圈着他的手臂很紧很用力,鼻尖贴在他脖子上,热气让他有点瘙痒。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和脆弱姿态激起了杜子腾心里的保护欲,加上本来心里就对人有点想法,他不由得反手将人搂得更紧,顺带往后腰处挪了挪,竟然想着要再往下一些。
“哈有个死变态拿着电枪追我吓死了”
“电枪?”
杜子腾皱眉,将怀里的人拉开了些,正要细问,就听见门外的楼梯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最后转向了他对门的房子,猛烈地拍打起铁门来。
怀里的保戟缩了缩,抓着他衣服的手稍一用力,便嘶一声呼起疼来。杜子腾这才看见,他左手手背上有很新鲜的电击焦痕,皮rou都翻开了,看上去很是可怕。
“喂,是外面那个人伤了你?”这伤看得他眼睛一眯,沉声问道。
保戟抬头看看他,眼圈有点发红,像是怕外头的人听见,嘴唇半张一时不敢说话,手猛地背到身后,很轻微地点了点头。
“发生了什么?说!”
杜子腾听见外头的拍门逐渐转为咒骂,明显是个年轻的男性,语言十分恶毒,粗言秽语连篇不绝,还不时夹杂着死基佬之类的词语。他额角跳了跳,仿佛被骂的人是他,一股怒火腾起,一边将人往里推,一边抄起手里的拖把,半开了门就走出去。
“喂,你小子在我家门前闹个屁啊?信不信我打死你!”
这凶神恶煞的声音听得里头的保戟也缩了缩,他藏到了杜子腾的房间里,半搂着受伤的手,心里的害怕才算下去了一点。
今天下课以后,他想着还有好几幅插画赶着交货,晚饭都不吃就赶回来,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构图,自然没留意是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