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朝夕2
“这条巷子我是不是绕过很多次了?”君离澈垂头丧气的止住了步伐,悲哀的蹲了下去。
“铮——”忽然君离澈像看到希望一般立起了身,侧耳仔细聆听。
“铮铮——”似在催促一般,这一声响得更为悠远,浑厚。
“是琴!”君离澈猛的跳起来,循着琴声连滚带爬的跑。
那一成不变的砖块瓦片也终于渐渐有了不一样的变化,那婉转悠然的琴声也越来越清脆。
蓦然,四个华丽丽的字眼呈现在君离澈眼前——琼华霁雪。
没等他排闼直入,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呈现的景色与那窄窄的巷子可谓别有洞天:
只见一派古木森然,渐行数步,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却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再进数步,渐向北边,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形成一个不知深浅的谭,谭上有雾气缓缓升起,谭内则有千奇百怪的药材扎根于内。
顺着琴声望去,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占据了君离澈的瞳孔,玉手轻佻,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诶嘿嘿,这次赚大了。”君离澈心想着,露出了他专属的撩人微笑,单膝跪地,用尽量成熟的语调道:“多谢美人儿救命之恩。”
那美人儿似乎微微一笑,将右手轻轻展平,五指覆压在七弦之上,屏住了琴弦的战栗。
“那,以身相许?”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炸得君离澈五官走位。“是你?!”
“是我,惊喜吗!”白弦鸑自顾自笑开了,“怎么?吓傻了?不是说要Cao哭我吗?”言毕,他又强忍住了笑意。
君离澈满脸怨念的站了起来,看着白弦鸑纤长的手指,又看着他含满笑意的双眼愤愤道:“你还擅琴?”
“不然?刚刚的曲还是你奏的?”白弦鸑又不可收拾的笑了出声。
“笑笑笑,笑死你算了。”君离澈冷哼着,又开始他的盘问起来:“不是霁瑶斋?你到底是谁?为何总是以纱示人?”
“怎么?想知道?”白弦鸑收敛了些,慢条斯理的随手丢了壶酒给他。“那你把我灌醉后自己套话。”
“”君离澈听罢,心里马上浮现出白弦鸑是如何以酒代茶的他早上也见识过了,硬是愣了很久才缓过来:“我其实不大会”
“也没指望你陪我喝。”白弦鸑眼里似乎掠过一丝扫兴,自顾自的坐下,左手撑头,右手持酒,然后烦不胜烦的挥手示意他走“你既然不会喝那就别在我面前碍眼。”
“哇!爷我虽然没你那么洒脱,但我多少还是会点的,你别瞧不起人!”君离澈举起一壶酒,豪迈地仰头往嘴里一倒,便去了半。“咳咳,好辣。”
“辣么?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白弦鸑终于又肯分一眼给他,却看他被呛的生不如死,便又笑了,举起他剩下的半壶清酌,一饮而尽。
“酒啊,真是个好东西呢。”白弦鸑可贵的露出一丝迷离,轻轻把手放到琴上,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调子很飘,有如游丝随风飘荡,但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别弹了,听着好难过。”君离澈想伸手按住他的琴弦,却在言毕之时,听到“嘣”的一声,琴声倏然而止。白弦鸑似乎因此酒醒了,迷茫的凝视着断了的琴弦和铺满指腹的血,竟有些不知所措。
须臾片刻,君离澈连忙扯下自己的发带,缠绕住那汩汩而流的血红。“那个你还好吧?”君离澈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弦鸑不语,目光却在君离澈的佩玉流连:此玉晶莹,内有虹光萦绕,但纹路却千奇百怪,且仅有半块。
“喂”君离澈忍不住用手在白弦鸑面前挥了挥,道:“你别是傻了吧?”
“”白弦鸑遽然莞尔一笑,握住他挥舞的手,浅浅问道:“你可曾学过什么乐器?”
“不曾不过,之前我爹倒是有让我去学过琴,”他指了指白弦鸑棕黑色的古琴,“不过那些乐师们都被我和姐姐气走啦,他们一个个不是长着奇形怪状的胡子就是腰粗腿短的娘们。”说罢,君离澈自己差点笑屏了气。
还没等君离澈缓过劲来,白弦鸑已经环住了他的腰,握着的手轻轻在弦上拨动。“那我,如何?”
君离澈瞬间整个人如同浸在冰泉那样僵住了。
“虽然这弦断了一根,倒也不是所有曲子都不能弹了。”白弦鸑在他耳边柔柔道,浓厚的酒味便在他鼻尖游走开了。
君离澈一脸受宠若惊,不敢轻易开口,任由自己身后之人摆弄出一段娓娓动听的声响。
“亦然,我教你琴,你教我瑟,我们说好的。”忽然,琴声嘎然而止,一席软绵绵的话语传入君离澈耳里。而言毕后,那娓娓的琴声又在这林间响起。
“亦然?瑟?”君离澈虽内心一惊,却没有推开白弦鸑,但脑子也越来越清晰起来,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从君离澈脑里油然而生:潇亦然?!持瑟者,虽在江湖中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