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烁趴在沙发上,下身覆了条薄毯,倾斜的棉签轻轻擦过凸起的蝴蝶骨,沿着山峦般起伏的背脊滑动,冰凉药水在白皙皮肤留下蜿蜒的红水痕,红色纹缠绕在常烁裸背的半壁江山。
摩挲,擦拭,打转。
高信鼻尖萦绕着挥散不去的rou体的暖香和药味,他把棉签扔进垃圾桶直起身,大步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又找出空调打开暖气。
高信重新在沙发前半跪着,捏在指间的棉签饱蘸了红药水,纤维丰盈滋润起来,他一手轻轻掀开薄毯,“冒犯了。”
常烁耷拉着眼皮,“更冒犯的你都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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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盏夜灯映照在卧室,像黄昏时分透进窗口的斜阳,带来绵软昏沉的睡意。常烁站在床头细细打量床头的海报。
那是他出道后半年拍摄的,当时他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签约歌手,一周年纪念签售来的人寥寥无几,高信能弄到手,也是难得。
脱衣上床钻被窝。
荞麦枕头沙沙地响,常烁侧过身蜷起身体,在黑暗里抱着手臂。
卧室外,高信盖着薄毯横卧在沙发,套了厚棉袜的脚,依然冻得僵冷。
卧室里没有动静,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他在沙沙的雨声里渐渐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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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烁来了,常烁来了。]
]
笔在纸上倏地一顿,高信转头看窗外,在身边女同学窃语声中,常烁穿着短袖校服低头快步走过。
,
啊,就是太矮了。
人也太瘦,营养不良。
以后会长高吧,我哥就是,高一170出头,高三就178了。
高信站在拐角背单词,常烁从楼梯上来,从后门进了教室。
他悄悄绕到窗口,见常烁在教室前排坐下,手伸进抽屉不期然拿出一板巧克力,其余礼物被带动,哗啦啦从抽屉里倾泻出来。他动作一顿,抬头看日历。
2月14日。
他蹲下把礼物捡起塞进书包,一一看起明信片和手写信,当他拆开一张淡蓝色信封时,高信的脸蓦地红透,手指紧紧攥住书页。
常烁平静地看完,折叠装好塞进书包,无意间扭头看窗外,高信和他平静的目光一撞,慌忙抱着书走开。]
大礼堂,男同学推推搡搡,常烁在黑暗中上台,高信目不转睛地看向前方,室友碰碰他的肩膀,压低声音。
我表妹住在他家附近,听说他家里最近出事了。
谁?
常烁。他小时候判给他爸,结果他爸跑了,后来他一直住他阿婆家里,上周他阿婆在梦里走了。
那他现在
我听说他周末会去酒吧唱歌赚钱你别和别人说啊!
常烁的歌声回荡在礼堂,高信看着追光下的他,细瘦的身形和五官都模糊了。
打开窗户,让孤单透气/这一间屋子如此密闭/欢呼声仍飘在空气里/像空无一人一样华丽/我渐渐失去知觉/就当做是种自我逃避/你飞到天的边缘/我也不猜落在何地/一个我需要梦想需要方向需要眼泪/更需要一个人来点亮天的黑
“我已经无能为力,无法抗拒,无路可退。这无声的夜,现在的我,需要人陪”
高信在梦里拧眉,稀里糊涂地在身下摸索着,一只手伸来把手机递给他,他接过,关了闹钟刚想继续睡,常烁的声音冷淡地飘在他头顶。
“你不上班吗?”
高信咻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惺忪的睡眼在惊恐之后变成错愕。
“常,常烁?”
常烁点头,“是我。除了麦片你这里还有什么?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