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元宵既至。
天色未黑,河道边的街巷便人山人海了,小贩有的叫卖着热烧饼、混沌,有的拿了架子摆摊卖纸灯。到了晚上更是无与lun比的繁华,孩童嬉戏打闹追逐而过,再看河边停了小船各个张灯结彩,挂了小红灯笼。
夜幕升起,天虽黑却掩不住一派愉悦气氛,灯火绚烂更添朦胧美感,照得那一弯月在高空也是柔柔荧光晕染开来,碎星则相伴相随。妙龄少女大多聚集在河道边,有家仆随行的,也有二三人一起的。各个施画粉黛,窈窕身影交错,手捧河灯——
灯上写着寄语或心愿,放在水里盼能找到意中人或心上人捡起,若是对其有意思就会将花灯归还,姑娘只管说要还是不要,当然也有情侣隔着河对站,等着灯互相飘过来图乐趣。
顾鸿玉在家里吃过,出门和书院同伴玩闹一会散开了。这时望着城里光景不得不感叹:天上宫厥再美也比不过俗世一刹那热闹。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条红线引领着在人群中左拐右拐去,他走着,层层如云霭剥开。
阑珊处,红灯笼高高挂木杆,杆下红衣人。
红色衬得那位戴玉簪公子神采奕奕,一笑更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自然是有人看在眼里,耳根忽的涨红起来。
“走吧。”
街道口有卖糖葫芦的,鸿玉眼睛闪了闪便摸出铜钱拿了两串,一串含在口里,一串给了那人,往热闹处行去。
红檐房旁,红条子挂了几排,每个上面都写着字。粗略看过,分猜字、猜诗句、猜书三类。
他随意取下一条,只见上面写着“一口咬掉牛尾巴”,脑子不用想便脱口而出:“是‘告’。”
摆摊的大叔见多了,并不觉得意外,笑道:“嘿!小伙子可以啊!”
鸿玉手里就多了一个红穗挂件:“喏,这是奖品,再接再厉。”
“你猜猜这个?”
红衣公子递来纸条,写着:“双人同过独木桥”。
他眼角抽了抽,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
又一张:一夜又一夜。
“多。”
再是一张写着:嘴巴不多却能闹。
果然,顾鸿玉怒气将那手一挥道,脸色鲜艳欲滴:“你这是想干什么!”然后疾走向他处去,暗发誓可再也不猜什么劳什子灯谜了,
想那些字眼,心里浮现的全是那些日子里的荒诞纵欲,纸醉金迷的颜色。
兮禹在后面抱着猜来的纸灯笼追上,一手扣住了他的手腕,鸿玉反射性回头,两片薄唇轻碰,蜻蜓点水般似错觉。
“顾公子别气了。”]
顾公子假装冷静,将眼睛一瞪:“从哪里学来的鬼把戏,是不是你那姐姐妹妹的?我可告诉你不准学他们,你是我的!”
红衣公子不听心里有些好笑,看那红得似火的耳垂,直点头答应:“好好好。”
因为黑夜,河边的建筑树木全没入Yin影,沉归寂静。
元旦的风微凉,顾鸿玉很快冷静下来。
前面有条河流,星星点点零散布在水上,闪烁着,犹如一条天上银河,浩瀚星空全在里面。
顾鸿玉:"阿禹。"那细手一指,兮禹就知道了意思,前面挤成一堵人墙,他自然拉着护着他往那里去。
所幸顾鸿玉身子比他要纤弱一点,一步一步就到了河边。
虽困难却乐在其中,兮禹从来没见过这种的景色往往都待在楼中房里,也不曾有人陪过他。要不是他打点了老鸨,自己也不会站在这里
他心里那点寂寥,如春风沁入,消散了。
忽然胳膊一疼,顾鸿玉疑惑道:“你在想什么?”
“想你。”
青年一身雪青,领口交织一朵兰花,发被风吹的扬起,听了眼都不抬,长长的睫毛垂着轻声回道:“瞎说。”
然后转头把手上点亮的灯放到河里,扑腾了几下水让灯游得远一点,那盏灯是他专门挑的,九片花瓣红菡萏,金粉勾边,比其他的看着Jing致不少。
顾鸿玉嘴嗔满足,亮光在眼里摇曳,一副被美景沉醉之态。
嘣——嘣——
此时银蛇几条嗖地窜上天,爆炸成五颜六色的火光,绚丽夺目如花,热闹气氛瞬间达到极限。
有小孩指着兴奋叫喊:“娘,娘,娘!”
艳衣男子笑道:“元旦快乐,阿玉。”
“元旦快乐。”雪青衣公子回答,眉眼弯弯像个孩子一样,背着手臂踮脚碰了碰对方的鼻尖,。
比烟火更美的是佳人,佳人眼里映射的是他模样。怦然心动中,顾鸿玉隐隐萌生个想法。
回归往日作息。
夫子气得整张脸红涨涨,把两个抽背答不上来的纨绔批评了一顿,放学自然延迟了,因此其余学生耷拉着耳朵趴在桌子上,除了顾鸿玉还有些雀跃。
离散之际,李缪趁机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唉唉诶!你是不是又要去,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