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和庄奉鹤的冷战持续了两天,尽管看上去只是他单方面地使小性,庄司令本人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甚至都没露过几次面,可云锦依旧认认真真生足了两天气。
庄奉鹤似乎在忙着日本人的事,确实也没功夫与他冷战。云锦偶尔一次帮管家送甜汤去书房,听到副官对庄奉鹤说到谁即将来沪,已经派人盯着。云锦没听清名字,不过四个字的总是日本人没错了。他有时候气狠了,不着边际地想,怎么自己连日本人都不如,好歹日本人还被庄奉鹤日日夜夜死盯着,他呢上赶着献身都不要。这么想着,这口闷气又生得久了一些
唯一有一件好事就是,云家的生意因为攀上庄司令枯木逢春,保住了外公的基业,云锦好歹安心了些。不过舅舅依然不肯理他,婚礼的日子也没有定下。
其实云锦这时候该得的好处都得了,庄奉鹤不肯收他,他顺势离开也不是不行,可云锦不甘心,他瞧不得庄司令那副样子,想起的时候逗逗他,想不起的时候就在这宅子里养着,并且永远恪守着那条底线。云锦只要一想起就不甘心,总有那么一天他也能让庄奉鹤为他意乱情迷。
下午的时候,云锦在房里看书,赤着脚窝在羊毛地毯上,忽然听到院子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他从阁楼窗口往外张望,果然看见了庄奉鹤的那辆斯蒂庞克。
庄司令就靠在车门边,朝云锦招手,右手上举着一个黑色的玩意儿。云锦仔细一瞧,认出那是一台禄来福来相机,立刻兴冲冲跑下楼去。
“能给我玩玩嘛?”云锦仰着头眼睛里都闪着光,像一只同主人撒娇的小狐狸。
庄奉鹤忍不住逗他的夫人:“不能。”
云锦的眉毛立刻耷下,偏过头去生闷气。庄奉鹤却一把抱起他,让他坐进了车座椅上:“把鞋子穿上再玩,光着脚跑来跑去,夫人还是小娃娃么?”
云锦这时候才发现,他刚刚光想着相机,忘记穿鞋就跑下楼,立时大窘,连脚趾头缝都好似染上羞怯的红。
庄奉鹤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把鞋拿了出来,云锦被司令叫做了小孩,羞得满脸通红,任由男人抓着他的脚摆弄,也没有出声反击。
云锦的脚掌骨rou匀停,脚踝纤细,握在手中像Jing心雕琢的玉。庄奉鹤指尖流连忘返,在夫人脚腕来回摩挲,等云锦恼羞成怒,脚尖点了他胸口几下,才终于松开手帮他穿好了鞋。
云锦拿着那台禄来福来新奇地摆弄,看了看眼前一身军装的男人,露出狡黠的笑,说:“平日都是旁人拍我,今个儿我也拍拍别人。”
边说边把庄奉鹤往那丛新种的金枝玉叶黄玫瑰边上带,堂堂一位华东军区督军司令竟由得小小男伶摆弄,也真是有趣的很。
“站好了,我拍好了你才能动。”云锦把那台相机举在眼前,透过镜头捕捉男人的脸。
那位被传言是天煞孤星,时常冷脸待人的司令,忽而在那方小小的取景框中露出一抹笑意,不知为何叫云锦的心跳得怦怦不止。
云锦在司令府也时常和梦婷打电话,梦婷笑他没出息,还没结婚呢就没了斗志,天天猫在屋里厢,沪城影圈都快忘了云锦此人了,也不知道庄司令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
云锦心虚地低声反驳:“我明明才应下一部新电影,瞎说什么呀。”
“哦?是吗?可你连我的酒会都不来,我以为你要皈依庄奉鹤了!”
梦婷那种夸张的语气,显见得是在激他,可偏偏云锦就吃这一套,连连应声:“好了好了,服了你了,我这就来,你可别再乱说。”
云少爷边说边对着镜子瞧了瞧自己的脸,有些负气地皱了皱鼻子,有这么夸张么?他也没有多喜欢庄奉鹤啊
云锦久不在酒宴露面,一出场便引来诸多目光。不过他敏锐察觉到这次的目光除了艳羡欣赏,还多了几分敬畏,没有往日那么露骨。他免不了想,大概拜他身边庄奉鹤的亲卫所赐。
他给梦婷献了一束鲜花,尝了一番狐假虎威的好滋味,又觉得无趣得很,便一个人去阳台喝酒。
不知道庄奉鹤又在做什么,回了家没有?云锦想起方才几位小姐远远露出钦羡的目光,心里有些醋意,他嫁给庄奉鹤之后,外人眼里就等于破了司令克妻的传言,原先害怕传言没敢凑上前来的人捶胸顿足后悔不迭,这几日只怕倒贴的人不少,到时候庄奉鹤要是背着他整出个姨太太来,他估计要放火烧了司令府。
云锦胡思乱想之际,一位戴金丝眼镜的文雅男士不知何时出现在阳台另一侧,手拿红酒朝他笑了笑:“今天月色真好啊。”
云锦听此人口音奇特,又是生面孔,猜他是位想搭讪的外来人,并未多理睬。
可那人却脸皮厚得很,自顾自说:“云先生,不一起喝一杯么?”
云锦见他认得自己,以为是他的追随者之流,面色稍缓,接过了酒杯,但也没有喝。
那人并不介意,只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镜片后一双眼一动不动盯着云锦看了好一会儿,才一笑离开:“在下梅原,后会有期。”
云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