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半睁的双眼混乱又锋利,情欲与仇恨交杂,仿佛一柄入骨的艳刀,恨到了极致,也妖到了极致。
池晏冷漠地从她身旁走过,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的身体是倚靠迷乱人心的桃花瘴所凝,天生便免疫这种药物手段,他也没有助人为乐的爱好,自然是不愿理的。
池晏仔细品尝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穿着青衣的身影,看不清眉目,但仅仅是那样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叫那样深沉的痛楚也生出了甜美来。
殿中烟纱罗帐重重,又因为那蛇妖的喜好,金雕玉饰,脂粉香薰,弄得像个女儿家的闺房,只是那些看起来端庄的物什中往往又藏着些污秽的东西,例如木雕上的春宫画,脂粉香里的催情烟。
即使是被困缚在床榻里,他看起来依旧那样锋利刚烈,像是被绳索缚住的名剑,即使再怎么狼狈,也无法掩盖剑锋的凌冽。
“你就不害怕我生气么?”池晏挑了挑眉,声音低沉,眉眼深邃又性感。
“这”侍女有些害怕主人的怒火。
“那个穿着青色衣服的人是谁?”池晏问。
池晏从未有此刻这般感到心跳的悸动,那种令人战栗的惊艳,恍若从刀锋上走过的惊险与刺激,叫人兴奋地从心底开始颤抖。
模样清纯的小侍女早就闻着香瘫软在了地上,满脸潮红,春色欲滴,渴求地朝池晏望来。
而那向来为池晏喜爱的鲜血,此刻更是成为了这把名剑最好的装饰。
像是融化冰雪的阳光,又像是剑炉纯粹刚烈的火焰。那是不属于魔域的特别味道,瞬间就吸引了池晏的注意。
奇怪的是,味道并不难吃,池晏甚至隐约从中尝出了一丝隐秘的甜蜜,那是他从来没品尝过的味道,是魔物所不能滋生的情感。
血才能遮掩住那股令人作呕的欲望。
带来杀戮的剑,与死亡象征的血,实在是再相称不过的搭配。远胜过金玉的浮华,超越雕饰的繁杂。
这么想着,池晏漫不经心地拉开了红罗帐,入目的画面却让他瞬间忘却了所有不快。
线条凌厉的唇已被他咬得鲜血淋漓,顺着唇角缓缓淌下,惨烈又决绝。额角有撞击的伤口,凝结在伤口处的鲜血如同一朵暗红的花,衬着那肤色越发白皙。
剑修,池晏咀嚼着这个词汇,想象着这能勾起他欲望的食物会长成什么样。
池晏原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无法容忍,出人意料地,那名蛇姬一脸几日都没来找他。
“带我去看看。”
楚千
真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那重重的饥饿感又涌了上来,直到此刻池晏才意识到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是血食,也不是什么魔息,而是这般由欲望与痛楚浇灌出的绝望与决绝,只有这样激烈的情感,才称得上美味。
锁着那剑修的是蛇妖的主殿,长风吹过走廊,那殿中满溢的药物香气便迎面扑来,让人禁不住骨酥腿软。
若是平日,池晏还会调笑几句,配合着逢场作戏,但此刻他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气息,只冷淡地点点头。
被取走欲念后的青年很疲惫,那双墨色的眼瞳黯淡而沉默,像是燃烧过后的余烬,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不用再承受情欲的折磨。
“喂,你想报仇吗?我可以同你做一个交易”
好饿,池晏舔了舔唇角,毫不费力地跨过了宫殿的禁制,化作无形的烟瘴潜入其中,他曾经是欲殿的天命之主,即使被篡夺了权位,这里的所有宫殿也会为他敞开。
侍女温顺地低着头,样子瞧起来清纯得很,眉眼间却有几分掩饰不了的春意,娇娇怯怯地答。
不过随着离那宫殿越近,池晏感觉自己毫不容易镇压下去的那股饥饿竟也翻腾起来,甜腻的药香中,还有一股特别的气息游离其中。
骄傲刚硬的青年被折断了四肢,深深地陷落在床中,缠缚身体的红绫凌乱又放荡,牢牢地嵌入肌理中,全身被药物染上薄红,垂下的指尖圆滑湿润,仿佛点了胭脂的贝肉。
不自觉地,池晏又看了眼自己的储备粮。
那个剑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以真名为誓后,名为楚千都的剑修答应用自己的欲念饲养池晏。作为报酬,楚千都将暂时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他本该是这里的王,哪怕被人夺走了原有的力量,也不会折损分毫的傲慢。
侍女瞬间就倒戈:“自然是听公子的。”
一想到蛇姬池晏就有些恶心,好在此刻蛇姬并不在殿中,否则即使有食物的香气,他也不想同那个女人待在一处。
不过一下子全部吃掉未免太过可惜,正好他看那个女人也很不爽了。
这是池晏第一次单纯品尝欲念的味道,以往从其他魔物身上取到的欲念往往太过斑驳,被魔域的混乱所沾染,只有就着鲜血才能下咽。
“听说是从外面捉了个剑修,模样自然是顶尖的,但是个硬骨头,怎么都不肯从。大人被激起了几分心性,说是要教他后悔地跪下来舔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