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霜公子情形怪异,暗中保护的两名暗卫当即去了一名上报将军,留一暗卫待在原处.
路歧人急急赶到之时,姜履霜依然坐在原处,他挥退两名侍卫,独自一人陪伴姜履霜.
他不走近,只远远的待在隐蔽的房顶处,姜履霜看不见他,而他能够看见姜履霜.
暮色一点点上来,万物的影子都被拉长,城墙和百姓都陷在黄昏里,荒凉又温暖的光景.
路歧人望着天上的云,感受暮光落在自己身上.
人人都不知为何他要去救这个疯子,只道纵是七皇子又如何,疯了便是废了.况且七皇子于他又有何恩惠?自己犯贱一般贴上去,任由疯子打骂.
他爱姜履霜,爱的莫名其妙,姜履霜疼他也疼,他看不得姜履霜受苦,比自己吃苦还要难以忍受.
他对姜履霜无可奈何.他想让姜履霜好,又不知道怎么让姜履霜好.他小心翼翼却也做错了事,他让姜履霜想起过往,姜履霜仿佛当真要置他于死地一般,却又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
他一直默默承受着姜履霜带给他的一切,他接受姜履霜一切的模样,无论他带来的是咒骂,呵斥,撕咬亦或顺从,依赖.他也会伤心会痛苦,可是他知道姜履霜比他更痛苦.
他爱姜履霜一点一点从恶疾中脱出身来时眼里的脆弱,那里面有一丝丝情意,这已经足够让他心甘情愿承受一切苦痛.
他想保护,照顾姜履霜,姜履霜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他就给他什么,做他一世的守护者.这很快乐吗?偶尔很快乐.这很痛苦吗?他看见姜履霜就不觉得苦,他对姜履霜永远像他第一次爱上姜履霜那样,在此后的的无数日子里,一遍又一遍而已.
落日西沉,几行雁匆匆掠过,落进路歧人眼里.
姜履霜动了动,困难的站起来,身子已近麻木.路歧人见了,跳下墙来,落到姜履霜附近,轻轻走过去.
两人相对,路歧人再看那双眼睛时,忽觉已隔了千万重,心里不免酸涩.
姜履霜不过看了他一眼,视若无睹的走过来,只是不是走向路歧人,正要擦肩而过之时,路歧人回身拉住他的手,轻轻开口道:“霜霜......”
姜履霜声音里是刺骨的冷,道:“放手.”
路歧人如何能放开手,牵得更紧些,软声道:“跟我回家.”却觉得手上的触感有些奇怪,捧起来看惊觉密密的尽是牙齿啃噬的伤口:“你手怎么了?! ”
他握住姜履霜的手腕,看向仿佛置身事外的姜履霜,急切道:“怎么又把自己伤了?难道真的不疼么?”
姜履霜一直在挣扎,想脱出手来,路歧人却握得更紧,厌恶之情浓重的在心底翻滚,嫌恶的喊:“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管我?”
“怪我,我再也不给准备什么劳什子药了.”路歧人低声道,满是愧疚的神色.
“我本来就没病!谁知道你要给我喝什么药!”姜履霜激动起来,“我不喝!你滚!”
路歧人用力的抱住他,任他在怀里挣动也不放开,道:“不喝,我们不喝.”
然而姜履霜只是执迷的觉得路歧人要害他,给他灌药,一时之间又惊慌的缩起身子,咬起自己的手来.
路歧人连忙将自己的手放到姜履霜嘴边,姜履霜不管不顾的用牙齿撕咬着路歧人的手,狂躁起来咬得很深,尖利的虎牙往柔软的地方刺进去,待咬破了便往那处深了磨,又疼又折磨人.路歧人忍着痛不抽回手.
天色缓缓暗下来,一切都渐渐的看不清明了.
待咬出血痕和满手的齿印,姜履霜才镇静一些,眼里露出迷茫,自顾自低语道:“怎么不疼?”好一会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手.
“我永远不会害你的.”路歧人依旧将手放在姜履霜手上,凑近姜履霜,一边深情道:“我一心要你好.”
姜履霜还是一副迷惑的神情,他看见路歧人脖颈上的掐痕,又看看路歧人手上被他咬出来红痕和血迹.
“你听见了吗?”路歧人问道.
姜履霜麻木的又抬起自己的手,狂躁的咬起来,路歧人要换自己的手,他警觉瞪着路歧人,挡开了,只是不依不挠的咬自己.
路歧人顿时头脑里千头万绪,却牵不住一条,满脑子都是逼问自己“我要怎么做!怎么办才好!”
他只好强迫的把姜履霜的手从嘴里掰出来,吼道:“别咬了!”
姜履霜仿佛听不见一般,执着的去咬.
“我让你别咬了!你听到了吗!”路歧人也被逼得发急,顶住姜履霜,让姜履霜的头枕在自己肩上.
姜履霜不挣动了,冷冰冰的道:“骗人.你想害我.”
路歧人捏住他的肩膀,看着他,他还是一副顽固的模样,道:“我没骗你,我说是就是.”
姜履霜不屑的斜睨了路歧人一眼.
路歧人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他,道:“你再不许伤自己.”
姜履霜闻言,嘲讽的勾起嘴角,眼里Jing光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