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留在清寒寺里与悲苦大师论经,感慨颇多,而后又在清寒寺里多留了几日。而刘虽少年心性,在清寒寺游玩了几日之后,看遍山水景色,便觉无趣,便想着偷偷下山与小友赛马斗乐。哄着自幼亲近的小弟刘迟瞒着母亲,刘迟想了想,应了。
激得刘虽忍不住楼着刘迟,亲了亲刘迟额头上的红痣,低声道:“放心,好弟弟,哥哥回来时少不了你的好东西。”
刘迟脸上一红,有些讪讪的。刘迟自幼与哥哥亲近,小时候哥哥瞧着刘迟额头上红痣鲜红,觉得有趣,逗弄弟弟的时候,总喜欢去亲一亲弟弟额头。刘夫人总觉得是两孩子之间的玩笑,便没有多注意。却不知道小时候的玩笑而已,刘虽却一直保留这个习惯至今。
刘迟倚在软榻上想着刘婆子的话语,亲吻红痣是以后他丈夫才能行的事,刘婆子央他平时里多注意些,不要让人欺了去,占了便宜。刘迟眉月一弯,脸上有些讪讪的,不知道是欢意还是羞意,可是让哥哥亲了去,这也算是欺负了自个儿?
那哥哥他从小到大,欺负了自个儿多年了。
那哥哥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刘迟摸了摸额头上的红痣,似乎还带着那惊人的温度,灼地发烫,烫的他一惊,下意思地又收回了手。
哥哥不在,母亲论经去了,刘迟呆在小院里也是无趣,便带着刘婆子出来随意走走,透透气。
清寒寺虽不是大言朝第一大寺,却在淮阳颇有盛名,香火鼎盛,晨时佛钟了了,檀气飞檐走壁,寺内一片安宁祥和。
刘迟是小哥儿,虽带着面罩,多数僧人见他是俗家家眷,便绕道而行,所以一路上倒也是清净。刘迟多走了走,呼吸之间,也觉着清爽多了。
多走了几步路,走到更加僻静之处,刘迟忽然见着一寒潭里似乎有一团模糊的身影,刘迟大惊,连忙唤刘婆子上前救人。
却不想刘婆子救上来一个六七岁的小僧侣,模样倒是可爱,可是嘴唇发紫,浑身上下冷得发颤,那小僧侣倒还有些意识,被刘婆子抱在怀里不过一刻,便自个儿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做模做样地给刘迟,刘婆子给行了一个礼:“小僧乐苦多谢两位大人慈悲心肠,可小僧在苦行之中,还需继续磨砺。”
小孩儿的语气却用着大人的话语,惹得刘迟不禁一笑,又在心中暗道不知道是哪位大家心肠如此之狠,让小僧侣稚子弱年便行这苦行之道。
刘迟忍不住出手摸了摸小僧的冻得通红的小手,小僧乐苦却往后一退,连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幅小大人的模样惹得刘婆子也是一笑:“这娃子倒是有几分高僧的模样。”
刘迟也笑道:“你才几龄,懂什么阿弥陀佛的道理。刘家的,快回寺里给他找几件干净清爽的小衣服,可别冻坏了。”
刘家婆子笑着领命去了。小僧止不住,望着刘家婆子离去的背影,小僧乐苦却又道了一句:“小僧正是不懂这阿弥陀佛的道理,师傅才让小僧在寒潭里慢慢领悟。小僧年龄虽小,大的也需要慢慢懂得了,修身方可修心,施主这是何苦呢。”
“你这小师傅,说起话来还是一套一套的。”刘迟笑答:“那是什么的道理不懂,说出来听听,或许我也能与小师傅谈论一二。”
小僧乐苦看着面前的蒙面之中仍见秀色的少年,听着他清爽的声音,想了想便道:“师傅讲佛时道过,出家人需四大皆空,视地、水、火、风皆如无物,不以色身为实在的我,不因执取色身为我而造种种生死之业,身外一切看空,便会进入小乘的涅盘境界,不再轮回生死,方可成大业。可既身外一切看空,无求无欲,那出家之人又为何讲究慈悲为怀?讲究怜悯众生而拔除苦难。”
小僧乐苦这话倒是有趣,惹地刘迟好一阵思索,不过刘迟原本自幼聪慧,身出名家,思索了一阵之后,忽然一笑,拉着小僧往怀里一带。
小僧乐苦连忙要起:“施主,您这是为何?”
刘迟一笑,答道:“小师傅,我这是与您论道。”
既然论道,小僧乐苦便安然定下,等待刘迟说道,却不料刘迟不言不语,只是脱下外衫罩在小僧乐苦身上。
刘迟问道:“小师傅暖和吗?”
乐苦答:“暖和。”
刘迟问:“舒服吗?”
乐苦想了一会儿道:“虽然是暖和,但是身上依旧着shi冷衣服,还是不舒服。”
刘迟一笑,伸出手臂,撩起袖口,露出白嫩的手臂:“那你摸摸我的手臂,感觉我是舒服吗?”
?
乐苦看了刘迟一眼,迟疑了一下,依言摸上了刘迟的手臂,刘迟的手臂细腻嫩滑,不似自己的手臂寒冷粘腻,还有一股子令人亲近的温暖,便依着刘迟的手臂渐渐从下往上摸去:“施主应该是舒服的,摸着施主的感觉很舒服。”
“那现在被你摸着的我,我是舒服的吗?”刘迟感觉到那一双冰冷的小手一点一点往上探去,寒潭之水沾shi了他的袖口,粘腻冰冷的感觉连连紧随,仿佛胸口也堵上了一口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