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回头便看见陈晋俞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声音又冷又硬:“本来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谁想到你倒是玩得开心,却是我瞎担心了。”陈晋俞的勾起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容,不再说什么,转身便走。
秦苏此刻心情本来就不太好,见陈晋俞走了也懒得惺惺作态去挽留他,反正陈晋俞好哄得很,大不了到时候他忍一忍和他亲密一番。
不过这件事情倒是能拿出来在徐嘉赐面前说一说,于是秦苏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瞪了徐嘉赐一眼:“都怪你!你看我朋友都被你气走了。”
徐嘉赐巴不得秦苏和陈晋俞这种人走得远远的,在他看来秦苏都是被陈晋俞带坏的,眼见陈晋俞脸色极差地走了,他心里甚至有几分开心,但是见秦苏一副生气的样子,他便没表现出来,只是说:“都是我的错。”
“对!”秦苏一副谴责的样子,眼珠一转,“所以你要补偿我!”
徐嘉赐顺着秦苏说:“补偿什么?”
秦苏说:“以后你要帮我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随着学业进展,夫子布置的课业越发繁重,秦苏每天都要浪费许多时间在课业上,实在是让他不耐烦。但是他却不敢拖拉,毕竟来书院求学是他自己要求的,如果表现不好被他爹娘知道了,他极有可能会被拎回去。
徐嘉赐没说话,只是盯着秦苏看。秦苏被看久了,忍不住咳了咳,显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心虚。
徐嘉赐倒是突然笑了起来,仿佛冰雪消融般,神色间竟多了几分温柔。他说:“就这个要求?”
徐嘉赐明明连声音都比平时轻柔几分,秦苏却感觉到一股寒意,他本能地觉得不太妙,忍不住后退了点,嘴上还在虚张声势:“嗯,很小的要求吧?如果你连这个都不答应,那、那你对我就不是真心的。”
徐嘉赐轻笑出声,他缓缓靠近秦苏:“真是厉害,夫子布置的课业都不想做了?”
秦苏还没见过这样的徐嘉赐,他的神色变得慌乱。徐嘉赐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显得比平时还要冰冷,他的声音仿佛被冻住的冰棱:“你来书院是为了什么?如果你没有求学的心,那还不如回家!何必待在这里平白占一个名额?书院每年取的人数都是有限的,你进来后便必然有一人不能进来。而你对待学业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徐嘉赐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秦苏感觉到徐嘉赐是真的生气了。这样的徐嘉赐是秦苏从未见过的,徐嘉赐平时虽然总冷着脸,但他从未害怕过,可现在面对这样的徐嘉赐,他却抑制不住恐惧,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然后逃命般地快速说:“我错了,课业我都自己做!”
听到这话,徐嘉赐又盯着秦苏看了一会,直把秦苏看的浑身不自在,最后总算是暂时放过秦苏,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秦苏惊魂未定地看着徐嘉赐,见徐嘉赐的怒气好像消了,自己回想着刚才的事情,那是越想越委屈,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死了。秦苏的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他对着徐嘉赐大喊:“你最讨厌了!”
徐嘉赐看着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秦苏,感觉到几分无奈,训斥的话也被他咽了回去,但是他的原则始终不动摇:“其他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你,但是课业只能你自己做,我可以为你解惑。”
秦苏撇过脸不理徐嘉赐,眼泪欲落未落,看起来可怜极了。
徐嘉赐看得心疼,底线又被拉低:“那你说说,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告诉我,我都去做。”
秦苏却撇过头去不肯理会他了。
面对这种情况,徐嘉赐颇有几分口拙嘴笨,只能绞尽脑汁想些话去哄秦苏。
秦苏看徐嘉赐一副笨拙的样子,心里的气渐渐消了,而且他也清楚徐嘉赐毕竟是为了他好,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于是他噘着嘴瞪了徐嘉赐一眼,然后伸出手指抵住徐嘉赐的鼻子,狠狠推上去:“豕。”
徐嘉赐任秦苏作弄也不反抗,只是眼中带着几分无奈。
陈晋俞离开后,心中还怀着点念想,觉得秦苏说不定会追出来解释,甚至还故意放慢了脚步,谁知道根本就是他自作多情。
陈晋俞本就不是个心胸开阔的,此时更是越想越气,几乎要咬碎一口牙。他先是气秦苏,不过他也知道秦苏惯是个小没良心的,可他偏偏爱的不行,也就没甚办法;于是一腔愤怒全都放到了徐嘉赐身上,想着以后非要让他好看不可。
陈晋俞正怒气上头地谋划着,转头便听见有人窃窃私语,说得竟是和秦苏有关的事情,用词十分不堪。
他看上的人岂能容得下别人这般诋毁意yIn?陈晋俞听了两句就感觉本来高涨的怒火仿佛被浇了热油,腾地一下简直火冒三丈,他气得双眼发红,只听“卡擦”一声,他无意识间竟然生生将手上的折扇给捏断了。
这声响动惊到了那几个闲谈的学子,几人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陈晋俞这个煞神,顿时面色惨白。
陈晋俞气到极点,表面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对着这些人勾起一个笑,眼里冰冻千尺:“诸位倒是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