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桩事是宴上有一只猫儿忽然窜出来,惊扰庾贵妃尊驾,恐有流产之兆。
而第二件事,是桓三娘子被劫持出宫。这件事很快被镇压下来。
……
翌日,城外十里地外一家不起眼的客栈。
一行陌生客牵着骆驼进客栈,身后还有几辆驴车装着大货物,伙计热络地帮忙,客人却道不必,之后叫自己手下将一只大箱子搬上客房。
查看房中没有猫腻后,客人将箱子打开,正见这么大的箱子里装着一个被灌了迷药的女郎,面容十分姣美,命令手下看着,之后离开客房,见四下无人,特地敲响隔壁房门。
很快有人开门,客人进屋,见到自家主子,回禀道:“郎君放心,一路上没有人发现端倪。”
男人颔首,“做的不错。”
手下正面露喜色,谁知从两侧走出来一人,二话不说走到他身后,一剑抹下去,人身倒地,而隔壁也响起同样倒地的声响。
杀人灭口之后,男人吩咐道:“传信给桓家,要桓琨一个人过来,要是多带一个人,他这辈子,再也别想见到亲妹妹。”
夜色深了,芸娣醒来时,就见四下陌生,灯火深处似坐着一名男子,对方见她醒来,倒杯茶水过来,芸娣不接,警惕地看着他,“庾檀玄?”
芸娣只记得她昏迷之前,随阿兄参加宫宴,男女分席,庾贵妃特地敬来一杯酒,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拒绝,芸娣喝了一点,头晕眼花,在宫人的搀扶下去了偏殿歇息,之后陷入昏迷,再一睁眼醒来就在此处,不难猜出,庾贵妃定是得了庾檀玄的指示,答应帮他迷晕她,随后运出宫,用作挟制阿兄的把柄。
但她失踪的事瞒不住,定会很快查到庾贵妃身上,她身为宫妃,在禁宫之中做出这样卑劣的事,身上一旦有了污点,即使身怀龙子,日后也难封后。
庾檀玄唇角微翘,“还认得我,起码我这张脸还值得一看。”
原本一切都在庾檀玄的筹谋之中。
起先分担桓琨政务,铲除他在朝中的人脉,后又行拉拢之计,试探桓琨的心思,又故意散布谣言,一步步传开桓猊叛乱的罪名,老天爷都在帮他,桓猊昔日的部下叛乱。
做到这一步,无需庾檀玄再动手,世家已经对桓氏深深忌惮,最忌惮的还是桓猊,因为他手里有兵权,眼下他不在京城,正是群起而攻之的最好时机。
庾檀玄深知光靠一战败仗,一场叛乱,扳不倒盘根节错的桓氏,他目的从不在此,这些年来,桓猊和桓琨一内一外,霸占朝野内外,旁人无从下手。
这回不一样,桓猊领军外出,朝中只剩下桓琨一人,他拥趸虽多,也难抵大势。
等桓猊回来,只会见到这副景象,他们就是要逼得桓猊看不得这些,挑起叛乱,才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剿灭。
而此时,桓猊军队刚经历过大战,士气疲软,如何有还击之力。
哪知道,会让桓琨想出用儒道争锋这一招,生生改了皇上的主意。
而现在他自己,更是被世家猜忌,皇上也不待见他,联手赶出建康,心里怎么能甘心。
庾檀玄将茶送到她唇边,芸娣别开脸,他也不恼,“睡了这么久,不润润嗓子,待会可没力气哭。”
芸娣脸色微变,定定看住他,“你想用我勾阿兄?”
庾檀玄见她仍是一脸提防,“难道你就不好奇,桓琨会选择你的性命,还是为了大局,不会亲自过来涉险。若是后者,你该有多伤心,若是前者,你们这是兄妹情深呢,还是夫妻情深。”
他语气低沉暧昧,听得芸娣心里一惊,心思千回百转,最终问道:“你怎么会与周镇邪搭上话?”
当初他在建康城中消失,想必是去江北,而这段时日,江北流言频频传到建康城中,想来其中有庾檀玄的手笔,当初他离开建康,也是庾檀玄帮的忙。”
庾檀玄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我看他是个人才,只不过江左没地方待,我若收容他,只会惹你两位阿兄猜忌,索性引他去江北,你以为就凭他一个穷小子,能只身无虞到得了江北,又能号令洛阳?他今日的成就,都有我的功劳。”
说到这里,又难掩戾气,“一个庶族的庶字,寒门的寒字,就是一道天堑,天生与你们这些贵人分隔开来。少了这层身份光辉,你们又有多少真才实学,不过都是一些傅粉施朱的软货。”
芸娣道:“你想改变时局,何苦连累百姓,弄得人人自危,就算能杀我阿兄,但桓氏还有一个桓猊,他不会任你摆布。”
庾檀玄却道:“看来桓琨并没有与你提及。”
“提什么?”芸娣心中一紧,不经意流露出关切,旋又收回来。
庾檀玄见她这番神色有趣,故意渲染,“桓猊在幽赤关一带疑似失踪,可能掉入悬崖山谷,侥幸活命,也难逃野兽之口。”
芸娣心里一揪,狠狠压下去,一双黛眉却拧起,周镇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