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里挖出来的啊”。
“我知道,我想问冬天的时候,王府的冰是哪里运来的”。杨一善想着明年开春重新建个家宅,到时候也挖个冰窖。吴量这两年差不多就要成亲了,阳春巷的这个小院有些住不下了。
“从望城运过来的,那边的沙河冬天都要结上厚厚的冰”,李渔看着放好的冰松了口气,总算是完成了世子的交代。“杨老板我得回去了,咱们明日再见”。按理说这种小事安排小斯来就行,李渔一个随侍最好还是寸步不离的好,所以也不好在外头耽误时间。
“明天还来?”,杨一善头更疼了。这样时间久了,邻里们怕是又有的传了。“渔管事明日不用来了,我已经同凤翔阁的舒老板商量好了,从她们那定了许多冰。劳烦您回去转告世子”。
“好”,李渔应地爽快,这倒是省事了。
回去后他便把这事同李盛岩说了。李盛岩正在用晚饭,他笑了笑倒也并不生气,“这样也好,她守着那么些银子整日舍不得花,白白委屈自己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杨一善那两个铺子一年怎么说也能替她挣个三四千两,她又没有什么旁的花费也不知攒着做什么。吃穿用度简单不说,夏日连块冰都舍不得用。
“想来是留着做嫁妆的吧”,李渔随口说了一句。
李盛岩停了筷子,有些出神。他这些日子乖巧听话地很,想着将王爷哄好了,等过年的时候他就将自己想娶杨一善的事同他说了。他这回是打定了主意,倒是真的收敛许多,这段日子都没再肆意妄为。
到了八月,秦远经由施安举荐,去了京城龙门书院的政宗。边城只是一方小小的天地,既然得了机会,秦远自是想去外头多看看多历练。没了秦远,李盛岩的日子苦闷许多,也没人给他出主意,教他给杨一善送这送那了。李盛岩有些烦闷,他觉着杨一善就像那小王八,他只要戳一戳她就把脑袋藏起来。这些日子两人的关系似是毫无进展,偶尔在绕余香碰见,她还是不冷不热、对自己避之不及,没良心的很。
日子风平浪静,可到了九月波澜又起,这回到不知是福是祸。
这日下午天气闷地很,想来要有一场大雨。杨一善扇着扇子进了绕余香,准备看一圈就回,省得路上淋雨。
朱家娘子见了她,一把将其拽到了角落里,压着她的大嗓门道,“杨老板,你听说了吗,官府把李芸姑抓去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因为什么事抓的?”,杨一善来了兴趣。
“就今天上午,还不知道什么事呢,天香阁也封了!”。朱娘子声音越来越大,显然是十分高兴。
杨一善见从她这也问不出什么头绪,敷衍了两句将人送走,就赶紧把江行叫了过来。“你去衙门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上头禁娼了?我怎么没听到风声”。杨一善给了他二十两银子,“不行的话你就去找王捕头,去问问他”。
“好”,江行收好银子骑马去了。
直到天黑,江行才回来,饭桌上他把打听到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这件事打开头就十分离奇,因为告发李芸姑的不是旁人竟是魏先行。这些日子魏先行在天香阁进进出出十分频繁,旁人都以为他破罐子破摔,里子面子都不打算要了。吴量还为这事骂过他还几回,私底下也找了他两次,将他打了一顿,可他什么也没说,也不辩解。告发的缘由更是叫人想都想不到。
杨一善下午琢磨了半天,能想到的也不过是李芸姑逼良为娼,贩卖好人家的女儿。或是她将某个ji子虐待死了,也有可能是同自己一样倒霉,天香阁出了什么离奇命案,倒是没想到竟是因为什么乌香。乌香?杨一善念了几遍,觉着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绕余香还是给她留着
短短几日,天香阁的乌香案横扫边城,成了边城人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大大小小的官员,各行各业的商贾,汪泉已经抓了十来个。一时间,边城风声鹤唳,那些个有头有脸的无不战战兢兢,小心行事。
杨一善这日一进天香阁就听食客们闲说,连制造司的司长冯大人家的大公子都被捉去了。杨一善到现在还不知那乌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她只觉着李芸姑这回作了个大死。她开始还打算火上浇油、落井下石,可前几日见形式不对,她就赶紧打消了念头。并且再三嘱咐吴量,千万别蹚这趟浑水。他们静观其变,等个结果再说。
九月初九王妃生辰,王府同往年一样打算热热闹闹大办一场。杨一善竟也收到了帖子,这着实是件好事,整个边城能有此殊荣的商贾可真不多。
初九那日,杨一善提着一株雪莲和两株老山参去了王府。这礼中规中矩,也算拿得出手。她坐在菊花园里,望了望四下来客,基本她都认得,可惜没几个能认得她的。在人群中,她见着了汪泉。汪泉边上围着许多边城的达官显贵,看着倒是比王妃更像今日主角。
汪泉这几日大Cao大办,谁的面子也不给,谁也不见,这会儿机会难得不论是责骂的、求情的都围了上去。可毕竟是在王府,那些人也都收敛着,并不敢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