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银角子金叶子, 满满一匣, 加起来也有一二百两。
“这些小玩意儿是你哥让我准备的, 说是给你打赏用的。”白术说道:“我自是不懂这些, 但你哥说高门大户里,这些赏银不可少了。加上那银票不方便立刻兑换,这样你也好有个适应的时间。”
“虽说你一个月后便会随魏琼赴任,但到底还要在魏家呆上一月,万事还是预备的周全些好。”
“谢谢你和大哥。”谢凌原本十分喜悦,此时听了白术对他说的, 一想到就要离开谢家,不禁也有些酸楚起来。
如此想来, 这段时日便是他在谢家最快乐的日子。只可惜日后便要与家人分开,也不知多久才能见到一次了。
“行了,你收敛些,不要掉眼泪了。”白术笑笑道:“过几日还要回门的, 若是有不适应的,尽管和我说。如果魏家有人敢欺负你,那便正好回家,你不用去那劳什子的南沙了。”
白术如此一说,又把谢凌逗笑了,他便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嫂嫂,家中总是有你们替我撑腰的。”
两人说道这里,外面便有人匆匆进来报信道:“人来了!新娘子准备出门子了!”
白术与谢凌这才匆匆站起来,一起朝外走去。
没走几步,便瞧见谢槐钰站在院外道:“走吧,还有一段路,大哥背你过去。”
谢凌鼻子一酸,没想到谢槐钰竟会做到如此。
这大哥背自己弟妹出门,是大宣民间的习俗,娘家人如此表现,便是意味着这新人在娘家有靠山。
只是这等风俗,也并非人人都会做的。
特别是他们这等勋贵之家,一个个贵公子本就弱不经风,也没什么力气。
为了仪表风度,早就废了这习俗,谢槐钰如今却是要将其捡起来。
“快些上来,莫要磨蹭。”谢槐钰略略皱眉说道。
谢凌这才上前一步,趴到哥哥背上。
好在他算是个轻的,谢槐钰虽有些吃力,到底也还算受得住,便将人背起来往前走。
“我今日这般送你出门,想来魏家看在眼中,是无人敢再欺负你的。”谢槐钰道。
“多谢大哥……”谢凌有些哽咽,伏在谢槐钰背上。
谢槐钰额头上渗出些汗珠,道:“我上一次背你,还是你不慎落水的时候。那时候我救了你起来,你还很小,又昏迷不醒。我吓得手脚冰凉,生怕你就这样过去,再也醒不来了。好在你后面醒了,我才敢放心离开”
谢凌知道自己落水那事,只是自己是被谢槐钰背回去的,他却是毫不知情。
他也不知被谁推入池塘,落水后昏迷了三日才醒。
醒来之后,他心中惧怕,想找谢槐钰的身影,却听闻他刚刚离开,已经去书塾念书去了。
那时娄氏与谢琪便在他旁边对他说道:“你那大哥也是个没心的,自己胞弟落了水,也不在家中多留几日,竟这般无情,赶着去那书塾。”
他当时听了,心中不知多凉,对谢槐钰也有怨怼,殊不知背后救他起来之人就是自己大哥。
原来大哥对自己一直这般好,谢凌想到。脑子里走马灯一般出现了许多画面,都是从小到大自己与大哥相处的瞬间。
此时离着大门不远了,谢凌已可以听到外面喧天的炮竹声和喜乐声。
迈出这道门槛,他便要真正的离开谢家。
谢凌手上紧了紧,把他大哥搂得更紧了一些。
待那穿过门槛的一瞬,他忍了许久的泪珠还是落了下来,滴落在谢槐钰的脖子上。
“谢谢大哥……”谢凌还是这一句,谢槐钰心中却是听出了与之前不同之处。
他此时已满身大汗,鼻子也有些酸楚。
只是瞧见魏琼望向谢凌的灼灼目光,眼中含着情意,心中也欣慰了几分。
自己这弟弟,总算是嫁出去了……
谢槐钰把谢凌放进了轿子里,轿帘落下。
魏琼便上前一步对着谢爵爷鞠了一躬。
他翻身上马,戴着迎亲的队伍离开。谢家给谢凌准备的嫁妆便跟在后面,长长的一队,瞧着十分气派。
白术用袖子给谢槐钰擦了擦头上的汗,调侃道:“你体力不行,不过背了谢凌这些路,便如此累了。”
谢槐钰:“……”
谢府极大,从谢凌院子到门口,他走了快一刻钟,自然是累了。
不过竟然如此被白术说体力差,谢槐钰心中暗暗决心,待孩子生下来以后,定要让白术对自己刮目相看!
魏家这边,门口已是围满了宾客,就等着新郎将人给带来。
婚礼当日,文家作为魏家的姻亲,自是不能不来。
文家的长子作为魏家姑爷,早早便来此相帮,文夫人也戴着一对子女前来。
因着文秀娥曾经与魏琼的事情,文夫人来此也是很有些尴尬。
毕竟文秀娥另择他人后,魏琼很长一段时间都说不到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