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那是我运气好。”
“运气?”曹玉文被气笑了,他认真地说,“哥,这世上没有运气二字,起码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讲,没半点虚的。你觉得我昧良心,但我告诉你,你的事儿我费心费力,费钱费人情,我不用你还,但我不是没心没肺的傻子,不止你会伤心的,我也会伤心的。”
曹玉武哼了一句,“谁知道是真是假?既然都伤心,分啊,干嘛不分?”他指着门说,“出去住啊,我是老大,咱妈我养了十二年了,以后照样养着,你也结婚了,又有钱,早该出去了,赶快走!”
“要走也是你走!”老太太突然插了句话,屋子里立刻静了下来,老太太颤抖着指着他,“你……你怎么这么混不吝啊。怪不得会让刘会亮糊弄了,我管不了你了,我也不跟着你,我怕我活不长!你要分就分吧,你搬出去。反正之前也说好了。”
曹玉武愣那儿了,有些不可思议的冲着他妈说,“妈,我又没跟罗小梅结婚,为什么还是我搬出去?我是老大,谁家房产不是老大的,凭什么啊?”
他说着,老太太已经不想听了,叫了声曹飞,“飞飞,扶着nainai睡觉,nai身体疼。”曹飞连忙去扶了老太太到床上去坐着,跟没瞧见他爹似得,又是替老太太拖鞋,又是扯被子,又是跑腿拿水拿药,殷勤得不得了,看着曹玉武脸色越来越难看。
曹飞拿着杯子从他面前过,曹玉武一脚就踹了上去。曹飞才十岁,腿细的跟个麻杆似得,哪里受得住,只听砰的一声,人就扑在了水泥地上,曹玉武指桑骂槐地说,“呵,连你小子也敢看不上你爹了,我进门你还没叫声爸吧,怎么,看你叔有钱,想给他当儿子了,晚了。你运气不好,投生到我这儿了,我告诉你,我再差也是你老子,无视我,你凭什么?!”
那下显然摔的不轻,曹飞扑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曹玉武还不休不止,抓着他的领子要打人,曹玉文跟着上去拉,却不是曹玉武的对手,曹玉武还扯,“我管儿子你管得着吗?放开,我教训不了你,我还教训不了个小崽子,我让你目中无人,我让你不知道老幼尊卑,我让你……”
只听得砰地一声响,曹玉武那句话还没说出口,就晃悠悠的倒地了,一家人都静了,许乐站在他和曹飞的写字台上,将手缩了回去。他冲着曹玉文说,“干爸,爸,血……曹飞的血……”
几个人这才看见,被扯着的曹飞前襟上全都是血,黑妹尖叫一声就扑了过来,在他满身看,老太太也坐了起来,叫着,“瞧瞧是碰到哪里了。别搁着血管了。”曹飞深深地看了站在桌子上的许乐一眼,这才躲开了黑妹的手,淡漠的说,“没事,玻璃碴子割着手了。包包就行。”
黑妹抹了把眼泪,推着他坐下,自己去拿纱布去了。曹玉文低头看他哥,许乐拿着台灯砸的,但下了狠劲,曹玉文摸了摸,脑袋后面一个大包,就想教训许乐,曹飞却敢在前面护住了,他说,“等我爸醒了,就说我打的,他要知道是乐乐干的,肯定没完。”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哭了,捶着床说,“这是造了什么孽!”
曹玉文将人拖到了椅子上坐着,冲着曹飞说,“你别管了,都没你们什么事,我跟他说就行了。”瞧着黑妹过来了,就努努嘴说,“快点给飞飞看看,别在rou里留下玻璃碴子。”
曹飞伤口挺深,许乐瞧着都rou疼,可他好像一点都不怕似得,看见许乐那表情,还难得安慰了他一句,“没事儿。”许乐睁大了眼睛看他,他又把头低下了。还是黑妹不放心,消了毒后又带着他去医院瞧了瞧。忙碌的时候,曹玉文虚点了点许乐的脑袋,一副你等着挨训的表情。
曹玉武下午就醒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发火,老太太直接拿了拐杖赶着让他滚,他一言不发的瞪了他弟弟好几眼,然后一头出了门,一夜都没回来。老太太夜里睡不着,自己在廊下坐着,人人都知道,当娘的,孩子再不争气,也心里牵挂着,可惜,曹玉武不知道。
屋里曹飞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心情不好,脸上显得紧绷绷的,他不肯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曹远在那儿捣蛋,这小破孩将手中的玩具扔了出去,指挥着两个人捡回来。他倒是挺公平,一人一次,雨露均分。
整个房间里就回荡着曹远的嘎嘎笑声,更衬得他俩沉默的有些过分。许乐总觉得如今自己跟曹飞也算是一起打过架,从熟悉的陌生人转换到了陌生点的熟人阶段,总不能眼见他沉默下去。
许乐问曹飞,“你手还疼吗?我给你弄块凉毛巾敷敷吧。”瞧着曹飞不说话,他只能违心地说,“其实我觉得大伯肯定是最近事多才着急上火的,你也别多想。”不过许乐又不想曹飞变得愚孝,他不想让曹飞变成那样,于是他又说,“不过下回你躲着点他吧,他越来越喜欢动手了。”
曹飞低声说了声谢谢,又没音了。许乐叹了口气,没再说话,陪着曹远玩扔球。曹飞大约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沉默,终于又张了口,他有些不自在的说,“你别担心,我没事,我……我不怕我爸打的。”话题一开,很多事儿就脱口而出了,这个小屁孩不知道怎的,突然间发现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