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立即带了几名太医和十余护卫从京城赶过来。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樊渊为何会做出这等自寻短见的举动,若不问个清楚,他怕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然后再也没法挽回。
端逸到的那天樊渊已能自己起身行走,只是仍虚弱得很,靠着栏杆坐在那处,整个人看着死气沉沉。
端逸见阙闲走过来便向他问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阙闲朝着端逸行了一礼后起身答道:“不知道……他不肯说……”
端逸看了眼阙闲手中那碗还剩了大半的粥,伸手拿起勺子在碗里拨了下道:“他现在就吃这么点?”
阙闲低下头没再回答。
端逸叹了一气,道:“你先下去吧。”
阙闲领了命后便离去了。
端逸看向远处的人,走过去开口唤道:“樊渊。”
樊渊闻声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端逸问道:“需要行礼吗?”
“免了吧。”端逸在樊渊身旁坐下,叹了一气道:“说吧,你到底想如何。”
樊渊没再看他答道:“不想如何。”
“那你……为何要寻短见……”端逸艰难地说道,虽然他不想承认,可做出那样的事情他也只能用这么个词来形容了。
而且这样的念头恐怕也并非偶然一天两天所有。
从樊渊小时候开始他便察觉到了异样,但他说不出到底什么缘由,樊渊也一直藏得很好,直到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后,他终于明白樊渊到底和旁人有什么不同。
樊渊并不留恋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端逸。”樊渊终于久违地喊了一次这个名字,他看着远处说道:“你会害怕死吗?”
端逸听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这是大不敬之罪,可他此时并不想深究,他思考着樊渊的这个问题,良久后答道:“会。”
“你当然会,因为你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樊渊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但是我不会。我死过,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端逸皱起眉头问道:“那是什么感觉?”
樊渊答道:“就像睡着了一样,但是不会做梦,也不会再醒来……”
“既然不会再醒来,那你又为何会在这里。”端逸抓住樊渊的手看着他说道:“那天你说自己这般过得已经是很好,既然是很好,为什么不选择继续活下去?”
樊渊轻轻笑了笑,抽回自己的手说道:“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留在韶华之景里,难道不好?”
“樊渊!你!”端逸闻言站起身来看着樊渊道:“你怎会有这般念头……”
“我累了。”樊渊仰头看着端逸道:“你就当我是妄想又或者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比你知道的还要活得久,死过不止一次,在我最想活下来的时候没能活下来,可当我放弃了之后又醒了过来……到底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界错了。端逸……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若真的想杀你,也是轻而易举得很?”
“你……”端逸看着樊渊愣住,似乎完全没有料到他竟会说出这番话来。
“当年你让阙闲成了我的伴读,是以他为人质要挟他的父亲,过了这么些年,你以我为人质让他听你的命令对他父亲下手,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樊渊扶着栏杆站起身道:“我唯独不想被你利用,哪怕只是一点点。”
端逸面色变了数遍,最后他低下头说道:“我让阙闲留下陪着你。”
“没有必要,他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也不想再看到他。”樊渊说罢便想转身离开。
端逸伸手拉住他,最后问道:“那什么对你是重要的?”
樊渊回过头答道:“什么都不。”然后便挣脱端逸的手离开了。
端逸在原地站了许久,没有追上去也不想再询问,他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转过身,见阙闲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也是沉思着的模样,顿了片刻,他开口道:“你都听到了?”
“是。”阙闲低下头答道。
端逸叹了一气问道:“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阙闲闻言朝着端逸跪下道:“臣……想留在王爷身边,恳请皇上允许。”
端逸嗤笑了一声道:“可他刚才说了不想再看到你。”
阙闲低下头失神地说道:“至少,待到他好起来之前……”
端逸看着荷塘里凋零的荷叶,半响后从阙闲身旁走过,说道:“随你。”
阙闲俯身一拜道:“谢皇上隆恩。”
端逸只待了一日便离开了,他将太医留了下来,带着护卫回了京。
阙闲日日夜夜守在樊渊身旁,生怕他会再做出些什么来。樊渊虽然说了并不想再看到阙闲,可毕竟没有真的赶他走,阙闲便一直这般留了下来,一日三次按时按点地嘱咐樊渊吃饭。
等到不必再继续吃流食后,阙闲便开始变着法子做好吃的端到樊渊面前,第一次直接被樊渊倒在了地上,第二次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