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在了夜色里,消失在灯火阑珊的江面上。
他坐在乌篷船里打量着船上的物件,那老船家似乎一家人都生活在船里,柴米油盐一把柴火,锅碗瓢盆还有两床被子,三个小扎椅,一把鱼竿和一张渔网,就是这艘船的全部。
樊渊看罢并没有打算用的意思,他坐在船头靠着船舷发愣,任水流将他越带越远,渐渐地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了。
第二日颖王府的管家着急地进宫面圣,将樊渊一夜未归的消息报给端逸。
端逸听后问道:“他没回王府,也没说去哪,就这么走了?”
“那时王爷只说晚些回来,可到了半夜仍是不见人后,小的便派人出去找,最后才找到位老船家说王爷向他买了艘船,然后便自己开着船离开,似乎是顺着水走了。”管家拿出那钱袋道:“那天我觉得王爷出门或许会要买些东西,便多带了些钱银在身上,可王爷把这些钱都给了那位老船家了。”
管家急得要哭出来,抖着身子跪下道:“小的,小的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这才进宫来,还请皇上务必要找到王爷啊!”
端逸一时间也是有些懵,樊渊平日虽然有些任性行事,却还从没有哪次做出这般出格的举动来,泯江水流湍急,若是顺水而下一日可行千里,那管家说樊渊将所有的钱都给了那老船家,他这是打算做什么?
“立刻……派人传信沿途寻找,不要放过任何一处……”端逸忙下令道:“还有,把此事传信于阙闲,让他自己衡量该怎么做,去!”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樊渊这一去要是找不回来,他是别想再看到人了。
樊渊在船上浑浑噩噩地过了十余日,全身早就因为没吃东西没了力气,他趴在船舷上,看着水里自己的那个倒影。
二十四年,减掉他没有记忆的那两年,那就是二十二年。
很长的二十二年。
到底这二十余年是他的梦还是他记忆里的那几千年是梦。完全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就算是相似的面孔也没有和他一样的记忆,如果真的是从头来过,为什么他还要记得过去的那些,又为什么只有他记得。
说来他还不知道自己老了会是个什么样呢,白发苍苍面带皱纹的老头子么似乎不是那么好看。
樊渊伸手划了下水,把他的倒影彻底划破,凉丝丝的水浸着他的手指,把寒意传遍了全身,他低头倒回船的甲板上,这场游戏太没意思,他不想继续奉陪了。
天雷滚滚,不多时便下起了大雨,江面上开着朵朵水花,一切都蒙在水里看不真切,可不论这场雨下得多么大,也没能把樊渊唤醒。
大雨将小小的乌篷船渐渐灌满了水,船漂流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却也开始一点点往下沉去。
阙闲冒着大雨沿江纵马狂奔,他从很早前便开始赶回来,擅自离守的罪责并不轻,可他心里总觉得十分不安,悄悄带了队人回来,行到半途接到端逸的信后更是日夜兼程,途中不知累死了多少匹千里马。端逸的信从未停过,樊渊失去踪迹已经十余日,他已经不敢想找到人的时候樊渊还活着的几率有多大了。而他这般孤注一掷一条道走到底也完全不能保证能在众多分岔江流里找到樊渊。
忽地他看见远处的江面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看着是艘即将沉没的船。阙闲忙纵马奔上前,顾不得船上是不是有樊渊也顾不得江水急得能把他冲走便跳进了江中,往那艘船游了过去。
船里浸满了水,樊渊整个人都泡在水里,也不知道到底泡了多久。
阙闲见人确实在船中,忙拖着樊渊游回到岸上。
可樊渊面色苍白,全身冰冷没了呼吸,阙闲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将樊渊唤醒。
“殿下你醒醒!!!!听到没有!!!!你醒醒!!!!!!”阙闲哭道:“我求你,你睁开眼,睁开眼看一下……”
“樊渊!!!!樊渊你听到没有!!!!!!!!”阙闲用力晃着樊渊,想让他醒来,却仍是徒劳。
阙闲伏在樊渊身上止不住地痛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求你,求你了……睁开眼……”
大雨浇在阙闲身上,把他身上连同那颗心的温度一点点洗涮干净。
“阙闲?”
终于樊渊睁开眼,他看着眼前那模糊的人影说道:“是你……”
“殿……殿下……”阙闲抬起头上气不接下气地看着樊渊唤道。
樊渊只觉得脸上和脖子处落了些温热的ye体,他想了想,十分疑惑地问道:“你哭什么。”
阙闲抬手抹去落下的泪,将樊渊抱起道:“没什么,我送你回去吧。”
樊渊闻言没再说话,靠在阙闲身上又重新失去了意识。
阙闲就近找了个城镇给樊渊养病。
溺水还有那场大雨落的风寒固然严重,可更严重的是其自身的虚弱程度。阙闲请来的大夫看罢后一边写方子一边对阙闲说道:“他长期饮食不调,又连日没有进食,五脏六腑皆有亏损,得慢慢调理段时日,身体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