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出生入死的守卫城池,让你们能在这城里享福,吃你一个饼怎么了?”
“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把鞑子打跑,你们没用,凭什么吃我的饼?!”
“你知道个屁!滚一边去,不然……”
“还给我!”
小孩儿扑过去要抢,可那高大士兵足有两个他那么高,一巴掌就将人拍到了地上。
唐子畏见了不由皱眉,出言道:“住手!”
场中三人顿时全转过头来,看到唐子畏一行,神色各异。两个士兵从未这么近距离见过唐子畏,但对徐行风却是熟悉得很。再一看几人站位,顿时心中瓦凉瓦凉的。
“拜见唐将军、徐都尉、张监军!”两个士兵齐齐跪下,那小孩儿见此,也有些懵懂的朝着几人跪下。
“都起来,把饼还给人家。”唐子畏道。
将军下令,那高大的士兵虽不甘愿,却也不敢违背,只得将饼塞回了小孩的手中。
“我记得进城时我便下过令,须得与城内百姓秋毫无犯!你二人为何明知故犯?”
违抗军令不是小事,两人刚刚站起,听到唐子畏这话,不由得腿一软,重又跪了下去。
“都是我的错,请将军恕罪!是我太饿了,才求高昇大哥给我弄点吃的来……”
“不关他的事,是我拿了这小孩的饼!”
高昇向前跪爬几步,将瘦些的林书挡在身后,恳切道:“违命的是我,将军如何责罚我也没有半分怨言。只是营中如今一日两顿,都是稀粥不见半分油水,岗哨回的晚些便吃不上饭。他也是饿得不行了,我才出此下策。”
他所说的情况,徐行风是知道的。朝廷的补给迟迟不到,军中少粮,大家都过得十分艰苦。
徐行风与将士之间关系亲密,时常将自己的份例分给士兵们,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纵然分下去了,也不过如一滴水融入池塘,求个安慰罢了。
面对眼前场景,徐行风动了隐恻之心,忍不住道:“将军,既然饼已经归还,我看不如——”算了吧。
话没说完,唐子畏淡淡瞥过来的眼神让他止住了口。
“情有可原,但军令不可废,罚你二人禁闭两日,今晚放粮,你们也不用参与了。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高、林二人齐声道。比起违抗军令的行为,这惩罚无疑是唐子畏想放他们一马才提出的,他们又怎会不识趣。
唐子畏点点头,又看向一边的小孩,“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小孩这才像是回过神来,抿紧了嘴摇摇头,抱着饼转身跑开了。
*
这晚,唐子畏下令全军大开粮仓,所有将士都饱饱的吃了一顿,早早地睡了。
直至月过中天,丑时末,一阵低低的木梆声从营头绕到营尾,将沉睡的将士们从睡梦中唤醒。
丑时末至寅时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熬过了零点的战士们满心以为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段而被睡意侵蚀,防备降到最低。这是唐子畏最喜欢的偷袭时间。
沉闷的夜幕中,明军快速而有序的换上了战甲,两万骑兵部队牵马套鞍,排在队伍的最前端。
两军对垒,相距不出一里地。唐子畏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为了打他个措不及防,直接令徐行风为先锋,率领轻骑正面进攻。张永与他则领步兵绕行左右两翼,边攻边行包围之阵,誓要将小王子的性命留在此处!
“杀——!!”
徐行风一马当先,手中扬起的长刀在夜空中划过一丝不甚隐晦的寒光,狠狠将招架不住的敌军守卫劈到一边!
鲜血泼溅中,大批骑着马匹全副武装的明军冲入鞑靼的营地,与闻讯从营帐里匆匆出来迎战的蒙古人战成一片。
徐行风此时反倒勒住了马匹,腿脚一蹬便从马背上站了起来,双目如鹰,居高临下地巡视着整个战场,试图从中找到小王子的踪迹。他可不是杀些小兵就能满足的人,只有小王子才当得起他的目标!
但是没有,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别说是小王子了,连那些平日里叫过阵的蒙古将领都没看到一个。
左、右、前、后都是厮杀着的普通士兵,徐行风坐回马背上,挥舞着刀向前杀出一道血路,横贯了鞑靼的营地,这才看到不远处背靠着一片树林的地方有不少火光亮起。
“该死的,”徐行风瞬间意识到中计,面色难看地向副官大喝道:“不要与敌人纠缠,我们继续向前进!!”
唐子畏与张永这时才堪堪从左右赶来,一见此景,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鞑靼部落的小王子狡诈得很,估摸着朝廷的兵马没有补给,极有可能全力出击。于是入夜时悄悄将营地一分为二,弄出了个前营和后营。对于他们这种游牧民族来说,营地不过是个夜里落脚的地方,做起来快,舍弃了也不是很心疼。
此时前营虽被明军攻破,可鞑靼的主要兵力在后营,而且早已反应过来做好了准备,明军先机已失,要打,也只能硬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