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满是惋惜,却能听出其中看热闹的心态。
“一个无辜的女子遇到这种事,得不到安慰也就罢了,竟还要被这些自诩侠士之人当成口头谈资。望舒小姐一定是早已料想这一切,所以才毅然决然地离开。”
那是半年前,陈尚在众人口中东拼西凑出完整的故事。
望月山庄和秋意山庄都是江湖里赫赫有名的存在,两座山庄虽一南一北,却是世交。望月山庄和秋意山庄现任的两位庄主都曾在一处习剑,以师兄弟相称,关系也十分亲密,后来虽各自回家继承了家业,但彼此间的关系没有随着距离变远,反而更加亲近,每年都要找机会聚一聚。两位夫人相继怀孕后,更是为腹中孩儿定下了娃娃亲,准备亲上加亲。
如今少庄主和大小姐都已成年,两家人就相约定下了良辰吉日,因为两家相距甚远,于是半年前,新娘和嫁妆一齐出发前往秋意山庄。半路中,望月山庄送亲的队伍找了一家客栈暂作休整,可谁知意外就在这晚发生。大小姐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即将见到自己未来的丈夫,然而采花贼迷晕了整个客栈的人,大小姐百般呼喊求救,最后依旧没逃过被辣手摧花的命运。
采花贼得手后立刻从窗户逃走,大小姐万念俱灰,留书一封,就不知了去向,待送亲的护卫醒来,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因为知晓这些渊源,陈尚有理由怀疑,两座山庄结亲不成反结了仇。
“这又是怎么回事?”陈尚望着中间对峙的两拨人问。
顾清流道:“昨夜你回房后望月山庄突然来了人,然后就是一番吵吵嚷嚷,现在是两家人的护卫们在针锋相对,怕也是主人授意。”
陈尚道:“我这些日子听说了一些两家的事情,现在我有点怀疑,望月山庄的大小姐恐怕不是意外。”,
“什么意思?”
“我在红袖阁保护花魁那夜,同时出现了两个采花贼,可是有一个只有我见过,结合那采花贼曾留下的消息,我怀疑这两个采花贼中的一个不是真正的采花贼,甚至可能是‘人为的’。”
“人为?”顾清流露出思索的模样,然而很快他道:“所以尚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竟然去了红袖阁那种地方?”
陈尚黑了脸,这人怎么总是找不到重点。
顾清流道:“谁让哥哥的心里只有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闹了这么久,秋意山庄的人终于露面,把两拨护卫分开。
管事冲四周作揖:“对不住诸位,是我秋意山庄照顾不周,还请各位先回房休息,有什么事情还有我们秋意山庄担待着。”
顾清流被陈尚催着去问个细节,陈尚想跟过去,被顾长白拦住。
他见周围人少,就谄笑着叫了声爹,也不知是不是顾长白的心理作用,总觉得自己的小儿子谄媚的样子一脸的欠肏。
顾长老表面一本正经地想。
他怀里的小白猫跳了出来,钻进陈尚的手掌,陈尚摸了摸他细软的白毛,小小软软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指缝,陈尚摸着它的手一抖,手上不小心使了力,就听见小白猫咪咪地叫出了声,好不可怜。金色的大眼睛被一点水意柔和了锐利感,娇软的小东西缩在陈尚手心,陈尚心都要化掉。
陈尚把小猫揣进了领口:“爹,这小家伙就让我带走吧。”
顾长白‘嗯’了一声,问他:“想跟着吗?”
陈尚看看顾清流那边,又看看顾长白,连连点头。
顾长白:“那就跟着吧,晚上去我房里。”
陈尚:“爹,昨天哥哥”
顾长白打断他:“他是他,我是我。”
陈尚吐了吐舌头,亦步亦趋地跟在爹爹后面,顾家父子被请到里间,陈尚厚着脸皮跟了进去,竟也没人拦着他。
屋内只有老夫人,见顾长白到了,激动的迎上来。
丫鬟扶着老夫人走到近前,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行了大礼,顾长白侧过身:“老夫人,不敢当。”
“当得,当得。”那老夫人颇为艰难地直起身,丫鬟在后面搀着她。
“顾长老,老身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想找您帮帮我们啊。”
“老夫人还请坐着说吧。”顾清流道。
因为众人劝告,老夫人总算回到座位上,却极力把首座让给了顾长白,陈尚和顾清流都不敢落座,立在顾长白身后。
老夫人道:“老身今日也是舍下这张脸皮,求长老给我们两家说句好话。长老恐怕听说过我们两家这烂摊子事了,发生这种事,谁也不快乐,因此被望月山庄怨恨,我们也都理解,可如今望月山庄不知听了谁的谣言,竟找上门说他们大小姐出事是被我们所害。这,这如何说得通?我们又不能提前知道会发生那种悲剧,说句实话,这事发生谁也怪不得,只怪那采花贼,我对大小姐是十分满意的,若不是大小姐如今不知去向,这个孙媳妇,老身还是认的。”
她话音落下,外面传来声音。
“老夫人敢认,我们可不敢!”随着这声大喝,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