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家。儿子们都想您了。您今个儿可得早些回家了吧?”
这调皮话说的,襄阳侯抬手在他脑门上一弹,力道却是一点不重,嘴里教训他:“尽胡闹!”
虽说如此,温士郁也明白温酌定是有什么事要与他说。当下便将几件事情交待下去,下值回府了。众人见状皆是摇头暗笑,这位襄阳侯溺爱嫡子可是满朝皆知的。
第176章 第 176 章
父子俩回府后屏退诸人,温酌这才将今日所见皆与温士郁说了。襄阳侯沉默良久,感慨道:“想不到这位涵王竟然昏聩至此!”
温酌亦是附和:“谁道不是呢!我今日乍一见四皇子真是吃了一惊。”
温士郁扫他一眼道:“你道是甚么?他必是在后宫里有什么布置,留了后手对付太子。不然何用对四皇子动手。”又道:“不过即便如此也无甚用。”
温酌从没觉得哪天比今日更费脑,先前在宫中见殷鹤晟镇定自如只当他早有防备,这会又听他爹如此说,奇道:“我听季先生说涵王许是想毒死四皇子引了太子进宫再动手。”
温士郁面露讥讽,道:“这筹谋计策也得讲求退路,方为良策。他如此作为牵涉已广,岂能不被人觉察?你看唐朝太宗李世民玄武之变亦是兄弟势均力敌方有此举。如今涵王岂能与太子同日而语?莫说太子凭借郎州一战手握兵权,便是如今在朝野中诸般举措也是大获人心。涵王所能倚仗的是什么?便是废太子当初尚且还有个赵承初做靠山,涵王若是想依着杨氏在朝中的势力,未免把这朝堂想得忒容易了些。”
温酌自是晓得这朝堂之争也是一种博弈,温士郁将这大局观说给他听也是提点自己。他这才明白为何他爹面有嘲色,殷鸿兆只当自己皇子的身份便是有了保障,却不想想殷氏皇族岂是只有今上这一支?若是储君德行有亏,难以服众,最后还不是会被宗族弹劾下台,那西汉时的海昏侯不就是极好的例子么?
父子俩喝了会茶,温士郁却是轻轻一笑,道:“如此一来也好,太子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之辈,这涵王如此便是自己交了把柄给他了。”
此言不假,上京今日的夜晚颇是晴朗,多少才子佳人仰观朗月晓风之时。杨妃也终于等来了一人。头发花白的赵天素慢吞吞地走进浓怡殿,“陛下有旨”,说着展开一卷黄绫念了起来,他年纪老迈声音也略有些嘶哑,实在说不上好听,而这圣旨的内容也是骇人之极。
杨妃默默听罢,顿时瘫倒在地,然而她忽地又大声驳斥起来:“你这老奴!陛下如今昏厥,哪里来的圣旨?分明是你假传圣旨!来人!还不给我把这老奴拿下!”
然而合宫俱静,赵天素亦是神色淡然,道:“杨氏,你死期已到,还不醒悟?陛下鸿福齐天,已然醒转,大公主早将你的诸般罪行禀明万岁。陛下亲下旨意,你是不服么?”
“我不服!我不服!”杨氏竟踉跄地爬起身,神情恍惚道:“我去见陛下,定是有小人挑拨是非!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只是这些话都是徒劳,太监们虎狼般窜上前,死死按住他,甚至于还出言讥讽:“娘娘,多说无益,您还是早点上路吧!”
赵天素轻轻咳了声:“娘娘,陛下好歹已给您留了体面,您就不给涵王殿下留些体面么?”
“涵王?!”杨妃好似才回过神,她的孩子还是涵王,他没有被牵连进来!这便是他的造化了。她忽然失了所以反抗的力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娘娘,您还有什么交待的么?”赵天素随口问道。
杨妃怔怔地点了点头,道:“我…我都认了。我嫉恨容妃和冉嫔那两个贱人!是我让人给四皇子下的毒。不过我从没想过要害陛下……”
赵天素点点头,转身随意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吩咐道:“送娘娘上路。”
第177章 第 177 章
殷沛隆缓缓喝完玉盏里的药,这才把碗推给太子。容妃病了,冉嫔倒了,殷雁娱差点被毒死,就连自己也被宫里人下了毒。任谁从昏迷中醒来,听到这样的事实都不会愉快。他做决定一向很快,自从霜君死后他就很少犹豫了。眼下他只是觉得累——心累。
殷翎衣做事利落,又有殷鹤晟提供的诸多线索,要查这么个案子也废不了什么劲。倒是皇帝的决定让她有些意外,赐了杨妃白绫,降了涵王的王爵,从此涵王便成了涵郡王。按理说涵王的行径便是贬为庶人亦不算出格,然而殷沛隆却没有这么做。
皇帝下完旨,闭目养身片刻才对殷翎衣道:“夜露深寒,你也累了,快些回府去歇罢。”
殷翎衣应了声,便退出宫去了。
不多时,赵天素来报,杨氏已投缳。殷沛隆听罢只是摆摆手,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他侧头看向殷鹤晟,问:“朕没有贬下涵郡王,你是不是失望了?”
殷鹤晟丝毫不慌,反问道:“父皇不是已贬斥了三弟么?”
殷沛隆眼中闪过一丝神彩,轻声道:“他母亲因妒为祸,母罪子受,再动不得心思了。只是,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