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以前带家教的小孩，”方澜羞答答地回忆着，一句一字地说：“我以前在Z大读研究生的时候，小清高三，朋友介绍我给他补习物理，然后我们就……嗯，谈恋爱了。”
“你也是Z大校友？”邢路远吃了一惊，他只知道方澜是F大毕业的博士，万万没想到他研究生是Z大念的，时间上算一下，当年他们说不定还见过。
我Z大真是基佬辈出啊，邢路远不合时宜地想。
邢路远又问：“然后怎么分开了？”
“这个……我是农村出来的，我们老家管男的喜欢男的说得很难听，所以我那时候有点抵触这个。但是小清说如果我不做他男朋友他就不好好高考……不是不是，邢老师你不要这个表情，他没有强迫我，其实我早就怀疑自己可能喜欢男的，唉……后来他考上了Z大，说要奖励，我们就那个了一次……之前我一直不愿意和他那个，总觉得那个了就不能回头了……然后那一次，额……特别疼，我觉得我大概不是真的喜欢男的。”方澜一面说，一面羞得头都要埋进碗里了。
邢路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估计是千变万化内容万千吧……他揉了揉脸，耐心地等方澜继续讲。
“后来我考上了F大的博士，就逃走了，虽然这样做不太地道，但是……唉，太疼了，我有点怕……然后我就念书，这么多年也就稀里糊涂过去了。之前老乡给介绍了好几次对象，感觉都不对。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小清又找到我了，他一直哭，我一心软就又……又……和他那个了……这次我觉得……我应该是喜欢男的……没错了……”
邢路远看向方澜，得，头真的埋进碗里去了。
一时间气氛尴尬，邢路远对于方澜这省略了诸多细节的描述也不知该怎么追问，只好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直到方澜敢把头抬起来了，他才开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嗯？什么怎么办？”方澜一脸迷糊。
“你们总该有什么计划吧？小何家里还有你家里都没关系吗？你在学校什么打算呢？总不能一直和他挤在宿舍吧。现在你房间另一边是消防楼梯，这边是我，楼下那户暂时还空着，整出点动静也没关系。但是时间久了你们的事情总归是会被人发现的。虽然同性恋没有什么不对，可这学校老古董有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做学问的人，最适合呆在学校，出柜对你来说没好处。”邢路远一口气说完，突然似乎又被自己的说教和悲观吓住了。
“我知道的，我们在看房子了。”方澜看向他，露出了一个豁达的笑，“没关系的，如果这里待不住，我还可以去别的学校，就算没有学校能去，有手有脚还怕饿死吗？我和小清……我们以后要结婚的。”
邢路远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黏黏糊糊的方澜在这件事情上已经作出了这么勇敢的决定，自己的担心似乎全都是多余的。
“方老师，你能觉得幸福我真的很高兴。”邢路远诚挚地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记得我们是朋友。”
“谢谢。”方澜泪光闪闪地说，“你是第一个祝福我们的人。”
“我希望你和沈总也能好好的。”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方澜突然说。
“我们……”邢路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能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回事，再说吧。”
邢鸵鸟再次把头埋进了土里。
吃完饭后，邢路远把剩下的山药排骨汤拿保温桶装起来，让方澜拿回去给小何喝。
结果第二天一早就收到沈桥发来一条微信说：“排骨汤超好喝！！！”还有一大堆泪流满面的表情。
邢路远顿时觉得，何其清这个小鬼果然是是肚肠多得很，方澜估计是被他吃的死死的了。
算了，他们过得好就行。
我一个单身狗瞎Cao心这些干嘛？
（四十三）
日子波澜不惊地又过去了一个礼拜，所有人都各自忙碌着。
沈桥这一天做完手头的工作已经两点多了，索性也懒得回家，往办公室沙发上一躺，随便盖了个毯子就睡了过去。
然而他睡了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沈桥的手机自动设置了免打扰模式，晚上11到到早上7点之间除了父母和邢路远，一般电话都打不进来，除非短时间内连续拨打。
他迷迷糊糊听到手机响，猛地就惊醒了，直觉是邢路远出了什么事。他慌乱地从茶几上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4:03，来电人：方澜。来电人虽不是邢路远，但是刚才的直觉更强烈了。
沈桥连忙接起了电话：“喂？方老师？怎么了？”
“沈总，大半夜的打扰了，有点急事。”方澜那边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很着急，“我刚才起来上厕所，看到邢老师3点半左右的时候给我发了一条微信，说他肚子疼……”
沈桥心里咯噔一下，手忙脚乱开始穿外套：“小远现在在你那里？”
“他不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