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室大约50米的一个拐角处,他看到了蜷成一团倒在路边的一动不动的邢路远。
沈桥倒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天塌了也不过如此,他一时间被一种极大恐惧笼罩着,踉跄着冲到邢路远身边,跪蹲着抱住了他,颤抖着双手扶起他苍白的脸。
沈桥以为邢路远晕过去了,却看到邢路远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他。
“沈桥?”邢路远气若游丝地说,“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手机?它一直在震。”
沈桥看到到他意识还清醒,内心巨大的恐惧感微微减轻,却被更大的疼痛感替代。
“没事,是我在打你电话”沈桥挂掉了自己手里的电话,邢路远背包里的手机即刻停止了震动,“怎么了?哪里疼?”
“这里。”邢路远按了按左下侧腹的一个位置,“我抻不直身子了。”
沈桥深呼吸了一下,没有再犹豫,直接打横抱起了邢路远,往自己的车跑去,打开车门口把他放在副驾驶座上。
“校医室就在旁边。”邢路远小声提醒。
“去医院吧,很快。”沈桥给他系上安全带,回到驾驶室迅速发动了车,往最近的医院驶去。
一路上邢路远一直缩成一团,急促地喘着气,脸色苍白,渗出不少冷汗。
沈桥心急如焚,时不时地伸出右手摸邢路远的脸:“很疼吗?再坚持一下,马上到了。”
“没有,没有很疼。”邢路远闭着眼睛,轻喘着说,“就是以前没有过这种疼法,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桥咬了咬牙,又加了一脚油门。
(四十四)
不到十分钟车就开到了附近一个大医院,沈桥抱着行路远冲进急诊室,扯着嗓子大叫医生。
“安静安静。”一个微胖的年轻医生迅速走了过来,“把病人放下,什么症状?”
“腹痛。”沈桥把邢路远放到急诊室床上,主动让开位置给医生。
医生看到邢路远意识还清醒,仔细询问了他腹痛的情况,按压了许久说:“初步怀疑是尿路结石,先验个尿。”
“我现在……完全没有尿意。”邢路远白着脸,咬着下唇轻声说。
“那就喝点水,家属去买水。”
沈桥不敢犹豫,赶快跑出去买水。
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刚才还安安静静的急诊室突然变得吵闹不堪,满地都是鲜血,许多人来回跑动着。
沈桥顾不上这些,径直来到邢路远床边,轻轻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慢慢给他喂水。
邢路远只喝了两口就呕吐起来,把好不容易灌下去的水都吐了。
试着再喝了一次水,不到两分钟又吐了。
“喝不下去……”邢路远皱着眉头说,“胃好像抽住了……”
沈桥急得眼睛都红了,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又去叫医生,然而唯一的急诊医生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医生!怎么办,水一喝就吐!”沈桥拽着急诊医生不放。
“喝不下去就先挂水,总之要验尿。一会儿8点泌尿科上班了直接把病人转过去那边。”医生叫了个护士过来简单交代了几句抬脚就要走,沈桥依然抓着他不肯放。
“这位家属,冷静点。”医生无奈地扒开他的手,“你没看到刚送来那个车祸的脚都断了肠子流了一地吗?您家人的情况急也不行的,去陪着吧。”
沈桥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失态,他松开了医生,抓了抓头发,再次回到邢路远身边,看着他蜷着身子微微颤抖着,只能心疼地抓住他的手。
邢路远的身体状况似乎真的很差,即使是输ye速度也非常慢,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一小包生理盐水挂下去还不到四分之一。
沈桥握着他没有输ye的那只手放在唇边,时不时伸手摸一下他的额头,内心又焦灼又无措。
邢路远看着沈桥这个样子,有气无力地安慰他:“没事的,刚才医生说的我都听到了,等8点门诊上班就好了。我真的没那么疼。”
“怎么会不疼,你一直在抖,脸白得像纸一样。”沈桥眼圈都红了,仿佛又要哭,“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不想打扰你休息……”
“休息有什么要紧的!你知不知道我会很担心!”
邢路远软软地说:“我错了,对不起。”
“你也不许说对不起。”沈桥闷闷地说,“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邢路远没有回答,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了过去。
沈桥依然一瞬不瞬地看着邢路远,他既是心疼,心里又充满了愤懑与苦涩。
他恨自己不能第一时间出现在邢路远身边,又有些恨小远为什么不肯向他求助,仿佛自己真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认识的人”……
你还记得让方澜帮你请假,只有他是你的朋友吗?只有你的工作才重要吗?我在你心里又是个什么东西?
沈桥愤愤地想着,抓起邢路远的手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