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亲爱的奥维兹陛下:
其实我不确定你还允不允许我这样称呼您,毕竟我是个枷锁加身的罪人,而您,是坐在国都亚历山大之石宝座上的人,那位身披白色狮子战衣的王者。
但管他的,在成为罪臣之前我曾经是您的臣子,而在成为臣子前,我还是您的好友、您的兄弟。在被时间抹消之前,谁也不能夺去我们曾经的时光,就算是诸神也不能。
亲爱的,流放我的船只刚经过了白牙城,那座被称为悬崖上的海港的城市。
我看见了您当年下令筑成的「摩拿地歌双角」,那两座高达数百米的巨型悬崖要寨确实就像从海面拔地而起的蛇牙一样,守住了双角海峡的水路,让您宝贝的奥德拉尼斯免受战火入侵。
请放心,它们很结实,看上会去比议会所有人加在一起兀立得更久。
我正走上被称为「战神赐予的黄金地毯」。感谢战神,我来到这里时正是黄昏,落日将双角夹缝间的海峡波浪染成了璀璨的金黄色,那确实是值得诗人们大写特写流传後世的华美景象。
在盈满双眼的光辉下,我那所余不多的浪漫细胞几乎被神明的赐福感动得一齐落泪,想将这一幕编写成满怀爱意的诗歌向您致敬,只可惜如果您还记得我曾经在导师的强迫下写过的那篇抒情诗的话,您应该明白此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慨叹一声,徒劳地用眼睛去捕捉日落前的余光。
说白了那不过是海边城市日暮时分普通的一幕罢了,想必您在奥德拉尼斯的国都中能看见的比这幕更加奢华亮丽,但是亲爱的,我衷心建议您找个理由骗过无趣的大臣和彷佛在经营修道院一样的监督们,有空出来走走吧,不要像我一样直到今时今日戴上手枷才得以亲眼欣赏属於我们的奥德拉尼斯的风光美色。
是的,我们的奥德拉尼斯。
看到这里或许您会拍案大骂我的不知廉耻,痛斥这个可爱的国家已经被我所背叛,再不是当时我们一起保卫的雄狮之城了。
辩解的话我想我已经在审判厅中说尽了,此时也无谓多说,省得你又骂我罗嗦。
奥维兹,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请原谅我在此称呼为「你」,承认吧,我们的关系可没有真正的主臣间那麽生疏,我曾经在那所只能从半个手掌阔的夹缝看星星的监牢里想过很多遍,猜想你到底是真的不相信我,是在半信半疑地犹豫吗,还是想借此将我赶出权利中心,赶出你的视线。
原谅我将你想得和我一样龌龊,正如他们所认为的我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那我也应当有着匹配的心机,去看清楚黑幕後的身影。
必定有着一个原因令我离开你。
对此我有许多设想,一些我能确定的和我不知情的零零碎碎假设浮在水面上,我像是被银鱼迷惑的莱伯恩,一径苦恼於含着真正钥匙的那一条,结果却让自己心烦意乱,栽倒在恶作剧之神的作弄下。
所以在去审判厅之前我就决定不再想了,无论是什麽让我必须经受这场流放,只要判令上签下的名字属於你,我都甘之如饴。
但亲爱的,当我身处远离国都数千里外的白牙城时,想念你的心情可真是这里的字看不清楚
说来我还得感谢这场流放,它起码让我见到了双角海峡的金地毯手绘的一个劣拙笑脸。
假如你有同样想念我的话,我愿意对你说不必担心我,你真是名慷慨仁慈的君王,除了手枷以外完全是贵族的待遇,听说你还在北方的冬城为我准备了一座小农庄,让我不至於饿死在寒冰荒原上。
我现在身披着一件棕色斗篷,它附带的宽大帽兜很合我意,这些天我用它来掩盖我发灰的头发,好让我看上去不像那名镶嵌在每一座军营门面雕画上的将军。
——噢,是的,我的头发们最近变灰了,它们让我看上去老了不少,我怀疑是因为吃不到首都出产的红甜菜根被删去的一大段
咳,提到食物就得意忘形了。
对了,翡翠城的歌剧厅你去过吗?几日前我从那边上船时看见剧院最近的主题是「王子与他的人鱼公主」,翡翠城的市民疯狂地热爱着这部歌剧,听说市长准备设立一座人鱼雕像在海岸码头上,可惜押送我的人没有给予我多余的时间等那座雕像完成。
还有白牙城的珍珠雕画挂件,可以的话我真想让人雕出我的样子送给你,看你每天挂在身上端正字迹被大片墨ye染污好吧,亲爱的奥维兹,我不得不说,我坐的船好像遇到了一些问题。
我刚才出去看了看,船长和水手弃船逃走了,押送我的小伙子也不见踪影,我想这一定是又是一片污迹我国的肯比亚大漩涡,位於双角海峡外不远和北冰冻土的中间带,神出鬼没,令进出双角海峡至今都没有一条绝对安全的路线。你想必在地理课上听过这个名词当然,我记得很清楚我们是一起上的课,那时候你只有一米五的身高,而我大片快速潦草得不像话的废话
外面不像当年听说的那麽恐怖,没有数十米身长的魔鬼从漩涡中现身,没有巨龙也没有水怪,我也没看见海神撒拉凯帝。我能感觉船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