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上次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已经过了很久。上次我离开的时候,是准备要去摄魂山上的圣光学院考试。虽然这一切都是那个疯女人策划的,但是在临走之前,她似乎已经预见到我肯定被录取不了,就塞给了我一笔数额不菲的现金,叫我遇到麻烦后就去贿赂一个叫拉斐耶的、在神学部教书的教授。我当然因为面子上过不去不想收她的钱,但是她硬是塞给了我,我于是告诉她我可不保证自己最后会用这笔钱做什么。
事实证明正是因为对她的逆反心理作怪,我最后还是把这笔钱挥霍在了ji院,而不是贿赂那个教授身上。
我身无分文地回到家里。
我家很普通,就在市中心外面的那一圈人族的住宅区里。基本上这个城市里的打工族和遵纪守法的人族都住在这里。就和邻居们一样,我家也是两层的洋房,有个院子,有个车库,门口摆着垃圾桶和邮箱,屋子里有假花和雕像做装饰。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表象罢了。
因为生父从不回家,而我又早早地在街上混迹,这里平日里只住着那个疯女人和我哥。事实上,这栋房子也是那个疯女人的,和我生父没有一点关系。他们并没有结过婚,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夫妻,要我说的话,那两人的关系用生意上的伙伴来描述还更加贴切一点。而他们彼此之间交易的不是别的,正是我和我哥哥这两个“实验品”。我是我生母和生父两人制造的用来研究的对象,我那血月族的哥哥则是用来对比的样品。我虽然叫他哥哥,但是也只是因为共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年而已。我十岁左右他才被我的生母从街上捡回家,那时候他已经是个进入青春期的少年了。一开始的时候我因为打不过纯血统的他,每天被他欺负,甚至被他喝血。后来我也长大了,就开始实行报复,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一切都在那个疯女人的计划之中
罢了,关于这些所谓的“家人”的破事,我早就懒得想了。
听到我的吉普车开到屋子门口,那个女人就已经配合地帮我把车库的门打开了。我下了车,不情愿地走到门口,看到她已经在玄关处等着我了。她没什么变化,表面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文静端庄、戴着眼睛的人族妇女,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她背地里是个热衷于活体实验的科学家。我的外貌并没有什么地方遗传了她,正因为这点,管这个人叫“母亲”才更让我有种未知的恐惧。
“我”
“我听你爸说了。先进来坐吧,我刚才在给海辛斯煮牛nai麦片粥,你也来尝一点。”
她不让我把话说完就领着我进了屋子。然而还没等我踏进屋子几步,她就突然从裹着的围裙里拿出一瓶喷雾剂一样的东西。然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冲着我的全身喷了起来,一边喷还一边说着:
“真是的,和你爸一模一样。又跑去ji院里找兽族玩了吧?”
她虽然一边笑着一边温柔地数落着我,但是我却因为她身为人族的恐怖的嗅觉而感到害怕。平时在街上混迹的人都很少在乎别人的气味,毕竟这大街小巷什么东西都有。更不要说在兽族被大量贩卖的世道上,身上有兽族的味道也不足为奇。况且人族的嗅觉一向不灵敏,像这个女人这样的实在是怪物级别。
“啊,钱也花光了。”
我抱着赌气的心态说道,像是在告诉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我那些钱。
“我倒是不在乎你的私生活,”她听闻后一点也不生气,只是继续像对待什么危险品一样,一会用毛巾擦我的头发,一会又戴着口罩开始给我的所到之处都喷上清新剂,仿佛我身上被传染了流感似的,“但是这味道要是被海辛斯闻到就不好了。”
她这话说的倒是没有错。哥哥如果闻到兽族的味道,指不定又会发疯到什么程度。从很久以前开始,那个明明比我还岁数大不少的人就比一个幼童还难管束。
被她“清理”了足足有五分钟,她才放过了我,回到了厨房去熬粥。我一时间不想和她说话,就无所事事地在客厅转悠了一会儿,然后想起来海辛斯也在家里这件事,就问她哥哥去了哪里。
“还是老样子,在地下室。”
她笑着回答道,继续像个称职又贤惠的母亲一样用勺子在锅里搅着,还告诉我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吃了。如果说和我生父相处的每一秒都让我想打架,那么和这个人女人相处的每一秒则是让我想尖叫着逃出这个屋子。一旦踏入玄关,这里就变成了她的实验室,任何她所做的事情不过都是为了观察我的反应或者暗地里陷害我罢了。当她用那样温柔的语气说出“地下室”的时候,她似乎早已忘记是她日日夜夜地把哥哥锁在那里。
我坐不住了,于是来到了楼梯后面的隔间。打开门,就看到那一排Yin森向下延伸的楼梯——就像我说的,这栋“普通”的房子只是表象罢了。在这下面,在就连警察都从未察觉的深处,是这个女人的实验室。
“钥匙是墙上第一排第二个。”
她听到我要去地下室了,便转过头好心地提醒道。
我被她的笑脸吓住,吸了口气,按照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