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时蓝基宝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隐约听见附近有剑鸣之声,便从床上起身,已不见了枕边人。
蓝基宝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腹,见自己身上血污和青紫印痕交错,也睡不下去,便去了木屋前的水潭清洗。天墉城清气环绕,水潭所除之地亦灵气充裕,蓝基宝的伤口本就已上了灵药,如今再以灵潭滋养,在其中不过游弋了两圈便觉神清气爽,原本淡去的粉色疤痕也恢复如初,从水潭里出来时整个人像是才出水的嫩芽,一点也看不出先前的狼狈,就连二人残留的体ye从蛇xue里清洗后撕裂的伤口也愈合了。
蓝基宝在水中听着山林间剑啸之声,甚至偶尔能感觉到灵气的波动,只道是陵越在林中练功,从水潭里起来后便采了些果子和鲜花熬粥。天墉城虽不常开火,但后山的小木屋里却是备了些许米粮,蓝基宝将采摘的花果洗净切碎,用文火将米粥煮熟后便撒入其中,在芳香气息出炉的前一刻熄了火。
蓝基宝将煮好的粥盛了一碗找了个盒子装着,便往林间去寻陵越。此时日头已经全起,明亮的阳光给林间铺了成金,陵越和百里屠苏练剑归来,陵越提剑走在前方,百里屠苏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一人气质清绝卓然恍已修得仙身,一人正气凛然如隐居山林的宗师,可在一起却是意外的和谐。
蓝基宝见他二人如此心间虽有些烦闷,但到底养眼,快步上前将食盒递到陵越身前,眨着弯弯笑起的眼睛,道:“我用鲜花和果子熬了粥,你修炼完正好吃。”
陵越顿住脚步,看了蓝基宝一眼揭开那食盒,见其中正有一碗缀有樱桃和碎花的粥,花果的香气在此时完全散发,自然清甜的香气却让陵越皱起了眉。蓝基宝见状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暗道他不喜欢?
不待蓝基宝说话,陵越便端起粥给了百里屠苏,道:“屠苏,我在修炼辟谷之术,还是你吃吧。”
百里屠苏也未多言,点了点头,接过粥碗便饮下几口,陵越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只盛了一碗,但以后不用为我准备食物,只用帮我清洗衣物,换洗卧房即可。”
蓝基宝抿了抿唇,见陵越和百里屠苏继续往前走也跟在后头,道:“抱歉,我没想到他和你一起。不过我熬了一小锅粥,是够两人吃的。”
“嗯。”陵越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三人进了木屋后,蓝基宝便将煮好的粥都盛了出来,屠苏又舀了了一碗坐在桌边慢慢喝着,陵越只是淡淡一笑,对蓝基宝道:“屠苏因煞气之故,常年在后山修习,剑术和道法也多由我代师尊传授。这木屋本是他住的,你既来了便先宿在此。每逢月圆前后,是屠苏最痛苦的时候,以防万一会将他暂封于石洞内,不过我想你的血今后应该可以缓解这一状况。”说着,陵越看了看稍显凌乱的床铺,道:“平日里屠苏睡醒你记得为他收拾整理房间,你就睡地铺或是房梁上,切莫睡在一起。”
蓝基宝听他让自己睡地铺和房梁本很不乐意,但听他最后一句似有醋意,嘴角不由抿了抿,点头道:“好。”
百里屠苏只是静静喝粥,也不答话,陵越让蓝基宝从书柜里取出墨宝铺在另一边的书桌上,笔走龙蛇地写了几道符咒,道:“这是今日我为屠苏布置的早课,用完早膳后,你也一道记熟,若是不会便让屠苏教你最基本的,我先去戒律堂安排你的去向。”
“有劳师兄。”百里屠苏微微颔首,要说有劳也该是蓝基宝说,但陵越也未多想便转身离去。
百里屠苏见蓝基宝一直站在边上看着他二人,便用勺子舀起一勺放在蓝基宝嘴边,道:“你是不是饿了?我喂你。”
蓝基宝诧异地退移了几步,却听肚子发出轻声的响动,脸色一红,道:“这,两人用一个勺子,虽然没有什么,但是不是不太卫生嗯,就是干净。”
百里屠苏闻言轻搅着勺子,道:“另外一副碗筷是师兄的。”
“嗯,我可以用他的。”蓝基宝微微一笑,走向小厨房,并未留意到百里屠苏冷下的脸色,等他将碗筷拿出百里屠苏已经坐到书桌边开始练习画符,蓝基宝挠了挠头,吃完了剩余的粥,正要收拾碗筷,百里屠苏淡淡道:“师兄不喜欢别人动的碗筷,你既用了,记得将水烧开把碗筷煮了。”
“哦。”蓝基宝依言烧了水拾掇好碗筷,百里屠苏便让他清洗床褥,打扫屋子。蓝基宝虽然此时是蛇身,但到底昨夜被折腾得不轻,今日一番Cao劳,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滴下一滴滴血来。
百里屠苏看见地上的血ye眼神微微变了,道:“你流血了。”
正缠着凳子擦洗屋顶的蓝基宝摸了一把身后,指尖确实沾染了血,弓起的腰背方一立起,便感觉一阵无力,连尾巴都有些缠不住了。
百里屠苏见他身形不稳正要站起,却忽听身后一阵大喝:“百里屠苏,你竟敢窝藏妖孽!”
那一声妖孽惊得蓝基宝从凳子上跌了下来,听见脚步声响,爬了几次,才扶着腰背百里屠苏拉了起来,屋内的血腥气让气势汹汹而来的陵端皱起了眉,他扶了扶鼻尖,道:“好浓的血腥味,你们两个怪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