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云像往常一样出门买菜。
他是个画家,很年轻,一个人住着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寓。下午买菜是他一天中唯一需要出门的行程。他倒也挺享受这项难得的运动——常有买菜的大婶见他长得俊便多塞了些菜给他。
天色渐渐Yin沉,灰色的云层沉沉的压着大地,他开始后悔出门忘了看天气,临近下雨,菜市的小摊贩估计早就收摊了。
他不得不半路折了回来,低迷的气压与几只斜斜飞过的麻雀让他有些烦闷。路边玩耍的孩子抱着足球飞快的从他身边跑过,嘴里嚷着:“下雨啦——”赵晓云一摸鼻尖,雨水。
他路过他家附近的胡同口,那里常年坐着一个算命先生,戴着墨镜摆着摊,似乎感受不到即将来临的倾盆大雨,依然气定神闲的坐在小木凳上,倒真有几分半仙的气度。只是赵晓云知道他是假瞎,他曾见过算命先生摘过墨镜,镜片下的眼睛亮晶晶的
赵晓云摸摸鼻子,小声说:“师傅,下雨了。”他之前从未与他说过话,赵晓云不信卦,至少不信假瞎子的卦。对方毫无反应,好像没听见他的劝告。赵晓云有些郁闷,感情别人根本没当回事呢,他抬腿就走。
他刚迈出一步,算命先生开口了:“先生,你命中有劫。”
赵晓云指了指自己:“你说我?”
算命先生继续道:“方才我为先生看了面相,先生印堂发灰,阳气衰弱,不是死劫,甚似死劫。”赵晓云问:“不是死劫,那是什么劫?”算命先生答:“桃花劫。”
“噗!”赵晓云忍不住笑出声,凶劫有没有他不知道,但他确定这个算命先生是个骗子。“这一卦多少钱?”他问,对方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十。”jian商!赵晓云这个穷画家不禁暗暗咋舌,从口袋里摸了张票子给他。
“赵先生,今日切记莫要给外人开门。”算命先生把钱收好,又站起来收好摊子朝胡同里走去,“下雨了,收摊回家了。”
“诶你等等”赵晓云内心好奇,他怎么知道他姓赵的?话音未落,人已走远,赵晓云不好再追问,只好抱着一肚子疑问回了家。
事实上他并没将此事当回事。桃花劫?他打娘胎单身到现在,数一数也有二十一年,他一不滥交二不结仇,哪来的凶劫?
“晓云啊晓云,这可是二十一新世纪,建国不能成Jing,你可别瞎想。”赵晓云将此事抛在脑后,打开空荡荡的冰箱取了一盒泡面出来。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刀子似得的雨水稀里哗啦的掉了下来,随着狂风卷进了屋子,瞬间打shi了赵晓云心爱的窗帘。
“遭了!忘了关窗户!”赵晓云额角一抽,扔下没来得及拆封的泡面,一个箭步冲上前把窗户拉的严严实实。他低头一看,窗户下的地板shi淋淋的一片,shi透了的窗帘滴滴答答的滴着水。
“我看这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赵晓云叹了口气,认命的取了拖把来擦拭。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赵晓云脑袋里的弦下意识悬了起来。他联想到下午算命先生那番令人费解的警告。
这么晚了,会有谁呢?
“谁啊?”他紧盯着紧闭的大门,试探性的问道。那扇门像是一张猛兽的巨口,引诱着无辜行人前往陷阱。
“咚咚咚!”门外的人又敲了三下。
“谁!说话!”赵晓云加大了音量。
“我是一楼的李nainai,你的衣服被风刮掉了,我替你送过来。”门外的声音苍老而又缓慢。
赵晓云突然想起,收衣服的时候好像少了一件他走过去,趴在猫眼看了看,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楼下卖凉粉的李nainai。李nainai把衣服递给他,嘱咐道:“帅小伙,可别把衣服收好了,别让外人捡了去。”赵晓云感激的道了谢,他心里有些愧疚,让这位老人在门外等了这么久。
重新关上门,赵晓云长舒一口气,受了算命先生的影响,他或多或少变得有些疑神疑鬼。
他拿起拖把继续擦拭这地上的水渍。水渍不多,但是飞溅的范围很大,对木质地板并无好处,还是尽快擦干为好。
忽然,赵晓云楞住了。
他看见门口的地板上静静淌着一滩透明的ye体,是雨水。
是从窗户外刮进来的?不对,大门在客厅的拐角,雨绝对飘不到这里。那会是刚才李nainai不小心带进来的吗?赵晓云慢慢靠近了那滩ye体,紧接着,他看见了足以让他毛骨悚然的景象:水渍并未单纯的堆积在地上,它有形状。那是一双鞋印,很长,是一双男人的脚,却与赵晓云的码数不符。它方才站在赵晓云开门时的右侧,静静地凝视了他许久,久到身上的雨水沿着鞋子流下,汇聚成一窝小水洼。
有什么东西随着那次开门进来了!赵晓云干巴巴地咽了咽喉咙,这种颠覆三观的认知正在他的脑海里翻江倒海。
水渍在逐渐干涸,渗入到木质地板的深层,很快,他便不能知晓它的存在。“有有人吗?”赵晓云握紧手中的拖把,他没把握物理上的攻击能否击退唯心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