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三日,赵少垄给卫吾含通了信,若是陆讨再来找她,可以一见,并且能拖多少时间拖多少时间。卫吾含面上胡乱应了,却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再三日,陆讨果然便又来了,卫吾含如期将她迎进会客室,关了门,锁了窗,疑惑地给陆讨说了赵少垄地事,她担忧赵少垄背后有什么动作,要陆讨多加小心。陆讨听完似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不多说什么,岔开了话题。卫吾含狐疑地看着她,虽然没有多问,但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陆讨笑着说她想多了,领着卫吾含出了门。
坐上车,阿空神情也有些严肃,卫吾含有心事不多说话,一路便只听陆讨一个人喋喋不休。拐过一条街,卫吾含觉得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眼熟,略一沉yin,她反应过来,这是去锦升茶楼的路。
她问了陆讨,陆讨笑了笑:“上次说的,要带你去见我的亲人。”车却没有在锦升茶楼前停下,反而绕后开到一处暗巷前停了下来。陆讨牵着卫吾含下了车,走进暗巷,十分娴熟地七绕八拐,进了一扇有些老旧的小门。
卫吾含大致猜到这扇门后便是锦升茶楼,却有些诧异陆讨这么直接地让她知道了这处所在。她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安,不由自主地拽紧了陆讨的手。陆讨领着她进了门,察觉手被握紧,不解地回头看了一眼卫吾含。“嗯?”陆讨在她眼中看见藏不住的惶然,轻笑一声,伸手怜惜地在人脸上蹭了蹭,流里流气地开口道:“怕什么,月姐又不是不知道你。”卫吾含心中的不安仍未减退,她停下脚步,怔然看着陆讨,“陆讨。”陆讨认真地看着她,她忽然道:“我喜欢你。”
陆讨沉默半晌,展颜轻松笑着捏了捏她下巴。“走了,月姐还等着呢。”
她们牵着手,走过Yin暗狭窄的楼梯,爬到第二十一阶,来到一扇门前。陆讨执着卫吾含的手去敲门,两重三轻一重。等待开门的时间,陆讨给了卫吾含一个眼神,卫吾含沉重地点点头,将这敲门的节奏铭记在心。
须臾,门开了,那日卫吾含看见的女人站在门内,神色不复那日的旖旎悱恻,眉梢眼角却总是含媚的。冷冽得像一株刺尖泛着寒光的红玫瑰,花瓣却鲜艳欲滴,危险而诱人。
卫吾含浑身一凛,难免地有些僵硬,方才的不安却减淡许多,只是有些拘谨。陆讨却已经亲昵地喊了一声“月姐”,她跟着陆讨给人打了招呼,看见对方神色缓和下来,心中舒一口气。
“姐,谁惹你生气了?”陆讨带着卫吾含走到桌边,让卫吾含坐下,递给她一杯茶让她捧着,才回头给陆皖月杯中续上水。卫吾含简直草木皆兵,心中紧张第一杯茶该先给月姐吧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进屋的门,小小一扇,开在衣柜的隔间里,她们就是从那里走进来的。陆讨却无所谓,坐在她二人之间,一连喝了两大杯,才放下茶壶,是真渴了。
陆皖月一脸拿她没办法的神色,道;“谁,你说说会是谁?”
陆讨笑了:“总归不是我,我又没干什么惹你生气的事,不过是小的时候看多了”她说到这里,陆皖月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她便悻悻然摸摸鼻尖,“反正我熟,你肯定在生气。”
卫吾含心中一紧,不免将自己代入其中,垂下眼,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是上好的明前龙井,带着清郁的炒豆香。卫吾含又抿了一口,打量了一下屋子,对陆皖月多了几分好奇。又见陆讨和陆皖月的眼神交流,心道这样一个姐姐,怎么会教出陆讨这么个这么个流氓。
陆讨倒是不知道卫吾含心里这会儿在想什么了,她缠着陆皖月追问,陆皖月只将她撒泼的手甩开,嘱咐一句:“东西在盒子里,你知道位置的,我出去看看。”说罢便顾自从正门走了出去。
陆讨若有所思,拍拍卫吾含的手,叮嘱她在这儿等她片刻,将桌上几盘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让她自己先吃,便跟着陆皖月的脚步出了门,不知去了哪里。
卫吾含莫名其妙地坐在屋里,不过几息时间,陆讨又回来了。
“怎么?”卫吾含费解地看着她,陆讨摇摇头,“月姐样子不太对劲,我关心一下。”她说着,走到陆皖月的梳妆台前,在底下的盒子里取出一只小箱子,拎到桌上。卫吾含好奇地看着她将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取出来,摆在桌上。
是一套工具,推子剪子,卫吾含知道这是剪头发用的。下一刻陆讨便抽出一张深布,围在领口系好,那布将她大半个身体罩住,一双长腿伸在外面。陆讨道:“你不是想给我剪头发么?我想了想,月姐这儿比较安全,工具也都有,就带你过来了。”她伸手将帽子一摘,一头卷发倾泻下来。陆讨找了张凳子坐下,见卫吾含还坐在原地,笑了,又唤了一声:“大小姐?来啊。”
卫吾含细细打量了一下桌前一排工具,取了一把梳子,走到陆讨身后,右手握着梳子,左手撩起陆讨浓密的头发,动作轻柔地梳顺。“你不照着镜子么?”卫吾含问她。
陆讨笑了笑:“看着紧张,估计还会让你放不开手脚我做好准备了,大不了最后我剃个光头。”她开着玩笑。
卫吾含闻言也笑了:“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