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未见不流血的改革得以长存。人类的鲜血便是新制度产生的阵痛,可是这阵痛之后出生的婴儿。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抑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既不出彩也没有什么巨大过错的孩童呢?仿佛是对于人类和社会的讽刺一样,母亲诞生孩子总是伴随着死去活来的痛苦——正如同“改革”的诞生一样。
不,究竟是“诞生”这个名词被背负和诅咒了多少遍才使得这一切如此的相似呢?神的信徒们说:“人生而持有原罪。”
神对此,沉默不语。
从那天从工作室里面逃出来已经过了十六个小时,他们应该是在通缉我,期间槙岛圣护很欠揍的打了个电话过来和我交流了一下问我要不要去国外晃一圈,我表示你丫的少给我在那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在网路上看到了崔九圣小崔同学的手笔,里面大部分的发言都在我的意料之内,因为我是免罪的关系,所以就算被逮捕我也最多只能以“协助调查”这样的名义被带走,对于西伯尔和现在的日本人口来说,任何一个免罪体制对于它眼界的扩展和思考广度的进化都很重要,西伯尔是不会放弃我的。
我给了公安局的各位一个选择题,是来抓我还是去救被我逃脱的时候用乙醚弹迷晕并且带走的宜野座伸元——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负他的,只不过是他的体格在在场的三人中最瘦弱,体重也最轻,我恰好能够搬动而已。
虽然绑在那家伙的脑袋上的说是定时炸弹,其实也就是一个到时间就会喷他一脸番茄酱的装置而已,而且我保证他在被捧番茄酱之前绝对不会醒过来,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什么影响色相之类的问题了。
煞费苦心啊,虽然知道这个人不是当初那个迷宫里的小傲娇,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不想对他怎么样,算是最后一点仁慈了。哦,对了,他被藏在了基本上不会有人“意外”发现的地方,按照我给出的信息,二十四小时内公安局的各位应该就能找到他了,所以不担心他会被饿死。
如果二十四小时内他们没有找到的话,他会被喷一脸番茄酱然后醒过来,自己从那个地方离开,仅此而已。
至于这二十四个小时里面我要做什么,大概就是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吧。
“哟,你好呀,禾生壤宗局长。”我拿着手里的摄像机微笑着看着面前拿着主宰者看着我的禾生壤宗,“或者说……嗯,应该叫您……西伯尔?”我合上了手上的摄像终端,“这个地方没有信号真是很糟糕呢你不觉得吗?”我的结界连艾尔熙德的圣剑这样充满破坏性的能量都能挡住,是不可能挡不住主宰者的麻醉模式的。
“事实上既然你已经自己找到了这里,那么我也省去了很多解释的麻烦。虽然并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不过这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欢迎加入西伯尔。”禾生壤宗那张婆婆脸真让我觉得有点……那啥……
“嗯,怎么说呢,虽然能够享受作为神一样全知全能的感觉,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义体居然是个满脸皱纹的巴桑我就觉得很悲伤呢,好歹我这张脸不说是倾国倾城,也至少青春貌美吧?”我摊开手。
这个世界的事情由这个世界的人自己去决定,我并不愿意说槙岛圣护是什么改革家,他只是一个秉持着小孩子愤怒的孩童而已,一味的想要看自己愿意看到的东西,他的行为与其说是改革不如说只是单纯的破坏,对于西伯尔治下的家畜们,这简直是最糟糕不过的东西了。
上面那群人还在满世界的找宜野座伸元吧?真是的,都已经过了十六个小时了居然还没有找到,不会是被野狗叼去了吧?
开玩笑的。
“在加入之前能不能问个问题呢?”我摊开手微笑道,“禾生壤宗”手上的主宰者已经垂了下来,“作为神的全知全能感,刚刚得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是不是,你认为,所有人都会被这种感觉所倾倒,诱惑,上瘾,如同毒|品呢?”
网路上现在对于“人权”的问题大概已经发展到了“未来的可能性是否有资格被定罪”“将人变成社会的零件真的是正确的吗?”这样的争论,估计那个白毛臭小子看的非常的爽吧?我微笑着盯着禾生壤宗,也知道她不会给我满意的答案。
“如果要说的话,全视觉的全知全能感,确实是一种让人充满向往的,充满诱惑的感觉。”这是禾生壤宗给我的答案。
“愚蠢的人类啊,不曾作为神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这是神一般的全知全能呢’?人对于家畜和宠物也是如同神一样的存在,人与人之间也存在着觉悟和视野的不同,同一次元的生物所看到的东西也会出现差异……”我把手放在心口,昂起头鄙夷的望着禾生壤宗,“自称为‘神’,这真是何等的愚蠢。”
主宰者发射的瞬间,八重夜出现在禾生壤宗的身后,将她……嗯……它?一击劈砍将它大卸八块,并且一脚踩烂了掉在一边的主宰者。我走到到处是机油的零件面前,捧起禾生壤宗的头,放在依旧还在搬运着各种插上管子的脑子的西伯尔之上。
这就是我给他们开的玩笑,虽然个人觉得并不那么好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