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奚从未料到这一生,能得所爱。天生双xue注定无法有后嗣,南普村人世代邻里婚配,闭塞不出从未闻龙阳断袖。
岑奚亦是在一次找寻医书时,偶然翻出一册春宫图,那画技粗糙,小人面目模糊,身条扭曲,唯独菊xue阳具栩栩如生。
年少懵懂的小岑大夫羞红面皮,因着求知若渴粗浅翻阅。当日夜里玉jing肿胀,发汗粘腻,遗了初Jing。
他不敢与任何人提起,甚至是老岑。他想着老岑所想,安安分分,守着小医馆,坐诊就医一辈子,哪天翘辫子了,这一世便走完了。
但他某一日在河滩上捡起了一只小怪物,名唤敖焱,真身乃是一尾蛟。
一尾修炼两千年,长在南海的杂种。
他不喜欢男人这么说自己,男人挖了挖耳朵用毫无情绪的曲调说起千年前旧事。
他娘是一只雌龙,沾了一丝霸下血,算得上身份矜贵。尚未飞升时,与一条赤蛟有私,不过是段露水姻缘,谁知珠胎暗结,一度沦为仙界笑柄。
敖焱生来便是霸王,一窝兄弟姐妹中唯有他出世,继承父亲一身艳丽鳞色,还占走母亲血脉遗留的那丝霸下血。因而潜心修炼八百年不过龙门,龙角自生,飞升入境。
母亲不喜他,不曾抚育过他。随手将他投入南海,终日与鱼虾结伴戏耍,直至灵智开启才忽的觉察自己不同。
待到仙界时,母亲已有仙侣,乃北冥海一尾苍龙,螭吻之后。二人结合诞下一子,血脉高贵,伶俐可爱。
他那时年少,本性不坏,虽顽劣却无心。几番尝试亲近弟弟与母亲,下场总是落不着什么好。轻则辱骂,重则挂彩。
他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母亲从来都不是不喜他,而是根本就不希望看见他。
他不是她的孩儿,而是一个本就不该出现的耻辱。
八百年前是,如今亦是。
仙界恪守尊规,他着实不耐,索性自断仙骨下界窝在南海底,一睡千余年。
醒的时候不巧,正欲天劫,疏于修炼千年,渡劫无异于送死。他也没多想,再自断两角保命,非龙非蛟,这下倒真成了杂种。他躺在河滩上,很想笑,无力化作人身,任海水重刷满身血痕。
好似一切都是无谓的。
偏生这时,有一双手拖起了他。将他仔细安置,喂食治伤。
他觉得很欢喜,前所未有被珍视,无法言语的狂喜和情chao涌动。
那人与他朝夕相对,无微不至,喁喁细语,日久生情,情根深种。
他把人连夜卷走,欲囚身旁,永生永世相伴。
但那人是医者,生来心慈,舍不下一众村民。
二人约法三章,白日他随岑奚上海就诊,傍晚岑奚随他回水晶宫。
此后,小岑大夫的桌前多了一只瓷碗,里头养着一只红艳艳的大锦鲤。模样怪好看,就是脾气奇差,不让摸不能逗,一碰准张嘴咬人。若是旁人过多亲近小岑大夫些,这厮恨很拍尾,溅起水花,正中人面。
村民们皆是哭笑不得,打趣道此物有灵还护食。
岑奚好脾气地笑笑,伸手去点那家伙头,那厮立即热上前啄着他食指,热切不已,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初秋,岑奚收了两名少年做徒弟,悉心教导。二子皆是聪明伶俐,其中一人有过目不忘,短短三月熟记上百种药材,药理医经烂熟于心,堪称奇才。
此子分外勤奋好问,抱着药方可钻研好几个时辰。男人对他占人分外不爽,由其是岑奚因他好问而晚归些,面色黑如锅。
今晚吃蟹,岑奚熟练的运转起体内避水珠,上头附有敖焱几分灵力,除呼吸行动自如外可供他用些简单术法。
例如说,引水净手
两月余的适应后,在这儿与陆上生活并无太大差异。
敖焱跨坐在凳上剥蟹,两只硕大坚硬的蟹钳在他手中宛若一张薄纸,轻轻一捏便四分五裂。他抬手擦去壳内喷溅的汤汁,拧着眉头小心翼翼挑出被捏进蟹rou里的碎壳。
岑奚笑意盈盈看着笨拙的男人,将袖内的小钳子收了收,托腮等着。
饭后沐浴完,二人无比自然相拥在一起处,唇齿相接。情到浓时,岑奚摸到敖焱肩头一块大淤青。
他推开男人,有些气恼。最初被掳到水晶宫时,男人恐留不住他,次次故意在礁石间打滚,弄得皮开rou绽,再睁着大金瞳一声不吭来供人,大有你不治我就死给你看的意味在里头。
起先岑奚不知这档子事,以为是他被别的凶兽欺打,次次急急忙忙给他敷药。日日如此,终于觉察到哪里不对。索性甩下药膏不作理睬,敖焱便可怜巴巴来蹭他,金眸一眨不眨看人。岑奚气不过一盏茶就不禁败下阵来。
后来日子久了,敖焱也学乖了,偶尔故意剐蹭几片油皮,变回原身要岑奚安抚。岑奚看着那几片红灿灿的细鳞心疼的不得了,气得实打实三天不理男人。
之后敖焱便不敢再用这番苦rou计,岑奚平日里温软可亲,十几年来头次翻脸,可谓是寒冰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