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卿已无内功,但仍听得到忠心下属为他送死,也听得到唐多令带来了人。
他似是倦了,倦而慵懒,走回榻上斜倚着,有说不出的好看。
他高傲的下颔向门外点了一点:“既然知道我惯会策反,你还敢带别人来?”
唐多令也笑眯眯地走近他:“他们不同,他们都深恨你。”
“游丝女的姐姐被你下令所杀。”
“她敢在皇城里开黑店,宰人做肉,杀便杀了。”
“铁盐公的儿子也死在你手头,他还向你求过情呢。”,
“在天下盟的地盘奸淫掳掠,我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不看僧面,不看佛面,也不看金银财宝的面子?”
“那些对我不是很重要。”
“那么,你怎么还不来杀了我?”
纪寒卿笑了,微微仰起头,月华描摹出他眉眼的轮廓,唐多令看得不禁屏住了呼吸:“你会给我这个机会吗?”
唐多令很诚实地道:“不会。”
“其实最好的机会就是你救下我的那一次,但你错失了,你该悔过的。”
唐多令一边说话一边侧耳听外间的动静,他的两名堂主已经气愤得很了,游丝女的小腰发出了鞭子挥舞的破空声,铁盐公滴落的汗珠不再像盐,反而像是沉重的铁蒺藜,一下下在地上砸出了凹坑。
但他们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忠诚地守着门。
一切都很正常,唐多令很满意。
纪寒卿却仍然没有松口,他只是疑惑地问:“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就算他冰雪聪明,也想不明白这件事。
唐多令带着点腼腆地答道:“因为你没有杀我,留我在人世间活着。”
他在地狱里,所以他也要纪寒卿来陪他。
纪寒卿疲惫地“哦”了一声,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也只能“哦”一声。
唐多令道:“闲话都说完了吧?”
纪寒卿点了点头,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唐多令:“那我们就可以干点正事了。”
正事?
什么是正事?
见色起意就是正事。
早在唐多令抚摸着堪怜剑剑身时,他便幻想这是纪寒卿的身体。
诗人见月色而起思乡之意,画匠见美色而起临摹之意,而他见堪怜剑光,便起淫意。
不过他一定要等到和赵明空约见之前才来做这件事,那会是最销魂蚀骨的胜利。
他走近纪寒卿,纪寒卿不动声色,他们互相打量、掂量、思量,对方有几斤几两?对方的敏感之处在哪里?对方的杀招是什么?
唐多令已经见色而起意,这是他心头不灭业火,他浇不熄了。
所以他还是走上前去,伸出手,按住了纪寒卿的肩头——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只有一缕白发缠绕在他指尖,而纪寒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哆,偏过头去不肯望他。
他的脆弱是一颗最丰美的果实,令唐多令狂喜。
唐多令飞快地点了他的穴道,而后将他拦腰抱起,月光穿过纪寒卿赤裸的足尖,将他钉成月下一抹单薄的影。
他的脸血色全失,可唐多令却抱了软玉温香满怀。
他不可置信地道:“这就是你的‘正事’?”
唐多令抱着他向更易施为的床帐走去,笃定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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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正事就是: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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