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鸳第一次和柯以湛说了他的烦恼，蹙着剑眉托着下巴有点可爱纠结：“啧，你说，卖这破院子才五两银子，整修一间房子却要一吊钱，真是不合算。”
他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的语气，柯以湛沉默，心作痛，拿走江竹鸳手里的柴刀：“你去坐着休息，我来。”
柯以湛忙过去接：“好多啊。”
“说的对，明天咱们分头行动，我去借车，你从山上下来后去找找村里的汉子来帮忙修房子，我们中午吃了饭就去镇子上。”江竹鸳雷厉风行，拍板决定了。
“柯兄弟，你们可买了不少东西啊。”驴车车夫也是车主的周宇笑着甩了鞭子。
现在说起七年前的事情，他却很平静，因为过去的苦楚过去，现在他有家，有心疼他的人，似乎也不觉得伤心。
柯以湛笑着揽住他的肩膀：“你可真是个好夫郎，我们明儿去镇子上买些纸笔记录，不要怕花钱，我们
“我还以为什么，可以。”江竹鸳痛快道。
柯以湛第一次没有嬉皮笑脸，认真的听着，也和江竹鸳商量着来：“好，对了，竹鸳，明儿一早我要去山上走走看看有没有黄芪和枸杞子，那玩应儿能卖钱，你先去借车。”
柯以湛笑了：“嘿嘿，我夫郎真会过日子，其实开春挺暖和，我觉得暂时花几百文修修墙壁和房顶就成，咱们再赚够了钱，一口气买下来不就合适了？”
柯以湛低头看：五花肉一斤十七文、糙米五十斤一百文、白面三十斤九十文、菜籽油四斤二十文、盐两斤二十文钱、黄酒一坛三十文、菜刀一把十五文、镰刀两把三十文、细瓷勺子三对十文、细瓷大海碗两只八文、铁大勺十五文、铁锅三十文、斧头四十文、锄头两把三十二文、针线剪刀记三十文、小白菜、菠菜、豌豆、长角豆、土豆、黄瓜、萝卜等种子一大包记五十文，三碗馄饨六文，二十枚鸡蛋二十文，共计五百四十八文。
“对啊，过日子吗，周老弟，明儿你车子什么时候出发？”
江竹鸳挑眉，心知男人又开始挑事儿：“除非？”
柯以湛和江竹鸳一起收拾后院，他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竹鸳，你的手腕伤是怎么弄的？”
江竹鸳说出来，也觉心口大石落下，右手的伤是他一辈子的痛。他本可以写一手漂亮的字，也会画几笔画，年幼家里未落败入罪时，他学过两年的琴棋书画，所有兄弟里，他是做的最好的，然而手筋断后，什么念想都没了。
马市大榆树口，柯以湛先一步等候江竹鸳和小鱼。
“我十三岁的时候，父亲落了罪，我是父亲庶出的儿子，判断筋裂刑，贬为官奴，在军营里服苦役两年，手腕是割断手筋的时候留下的疤痕。”江竹鸳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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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黄芪和枸杞子所知不多，只知道是草药，打猎的时候在山上柯以湛都找到了，既然能卖钱，他就支持。
“行。”柯以湛露齿傻笑。
等到村子里的驴车到了，三人上了驴车。
江竹鸳狩猎的东西，每一只不是砍到了大腿，就是砍在了腰上，全都不是一击毙命，都得射伤了后，江竹鸳再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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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以湛屁颠的把盒子小心揣入怀里，哼着小曲儿走了。
柯以湛摇头，嘚瑟的晃晃脑袋：“不行，除非——”
值什么钱。不过柯以湛觉得正好给小鱼戴，小鱼虽然五岁，也是哥儿。
过了半个时辰，江竹鸳背着超大的竹筐，两手提满了东西。小鱼手里也拎着小罐子来汇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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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竹鸳眼里有喜色：“家里却的东西多，什么都买了些。”
江竹鸳声音清冷舒缓，滔滔不绝的对柯以湛说着他的规划。
“明天歇一上午，中午吧。”
定然不是江竹鸳不想射杀它们，而是手抖，砍不准，射不准。
“小鱼呼呼大睡呢，今天你也累着了，我们都休息，明儿花一吊钱把正屋全部整修，添些个家具，再花几百文扯些布料和棉花做两条薄被子，对，我们还得去镇子上买些粮种，上午去村子里借一辆牛车……”
江竹鸳点头：“过日子，总要知道钱是怎么花的，等咱们把旱地开出来，那些小麦、大豆、花生的种子也需要购买。”
他们在驴车上颠当了两个多时辰，回到甜水村后天都黑了，着实是疲惫了，江竹鸳随便煮了些菜粥和三只鸡蛋，三人草草吃了，小鱼睡了。
“哈哈哈，除非你教我打猎！”柯以湛笑着说。
“就这些东西还得记账？”一向大手大脚的柯以湛看着很新奇。
“我也没想到能买的钱比猎物还多，等你有空教我认一认。”江竹鸳很高兴。
江竹鸳折断一根细树枝，在沙地上写写画画。
琴棋书画又不能卖钱，手筋断了也没耽误打猎甚至误打误撞的打了活物，价格更高，没什么不好。
二人把后院近大半亩的野草清理出大部分，坐在屋檐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