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三捂着伤口,头疼的看着晕厥过去的小哥儿。
明明是他受伤,李兰钗一个行刺的人还吓昏死了,他找谁说理去?小哥儿的胆子都是这般小吗?
回想在甜水村的日子,柯老弟家的江夫郎就是个比男子还要英气骁勇的哥儿,哪怕是从前的白静香,也比李兰钗多上好几分血性。
粗糙的山里大汉把刚刚自己蒙面凶神恶煞的行径给抛出去的丝毫不剩,只要是个哥儿,都是禁不住这般吓唬的,李兰钗还能反击,已经算不错了。
但肖云三此刻怎么看李兰钗都可疑,皱着浓眉:“真的和他无关?”那这些日子,李兰钗为何吊着他,像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从了良门户大开的做生意,水性杨花的勾搭爷们儿。”肖云三鼻子不屑的轻哼,不轻不重的鄙夷道。
他自己不知,这句话透着浓浓的酸味儿。
嘴上这般说,肖云三还是理解小哥儿在世上的不易,并没有多看一眼美人散乱的衣襟露出的水绿肚兜,反而给他略作整理,盖上厚厚的被子。
肩膀的伤口血ye早已停流,小哥儿的力气不大,刺的伤口并不深。
肖云三把李兰钗安置好,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敷在伤口上,又从窗子悄悄离去。
窗子大敞着,一阵阵夜风寒凉的涌入Jing致的闺房内。
床上的人盖着厚锦被也抵挡不住全身的冷意,一对哭肿的桃子似美眸在人走后片刻,瞬间睁开。
小嫩的红唇因为惊惧吓得shi了娇艳的颜色,李兰钗眼眶猩红的侧转过头,握着拳,红笋尖儿似的长指甲嵌入白玉般细嫩的手心儿里。
“水性杨花?”美人声音颤的不成调子,重复着那句话,闭上眼,睫毛shi哒哒的黏在眼下肌肤上。
再次睁开时,睫毛上的水珠凉的如天上寒星。
“好个肖云三,你给我等着!”
李兰钗双颊赤红如同摸上了不正常的天边晚霞,泪痣猩红一滴似血,在漆黑的夜里如同阎罗里的玉面艳鬼。
既然看不起他,羞辱他,那他也就不必守什么礼义廉耻,他一定要让肖云三付出惨重代价,和他一样被看不起,届时一个堂堂侍卫出身的所谓的好男儿娶了他这样一个残花败柳、水性杨花的从良男ji,看肖云三还能不能跋扈猖狂的起来。
心里如此打算着,但李兰钗到底是个柔弱多病的哥儿,第二天缠绵病榻起不来床了。
伏在雪缎素花方枕上,高烧不退,昏睡里还嘤嘤啼哭,梦中辗转还恨恨的唤着“肖先生”“肖云三”等等。
一颗芳心,着实被伤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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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奴喂您喝口粥,郎中很快就到了,听奴的话,这病来势汹汹不能不看郎中呀。”莺儿心疼的在李兰钗后背垫两只大方枕,端起人参粥。
李兰钗有气无力的扭头,嘘嘘着说:“我无事,静养几天即可,你劳师动众的请郎中做什么?去吧叶儿叫回来!”
莺儿怎会不知晓自家主子的心思,啧了几声:“您人品样貌皆是翘楚,又是何必呢?”
李兰钗垂着脑袋,扶额只觉得头痛欲裂。
彼时,侍奴叶儿在去找“郎中”的路上。他数度经过医馆而不入,反而去了肖云三给他们接头的客栈。
“肖先生,您快去看看我家君子吧,我家君子昨夜突染重病,一时间,奴也不知该找谁,求求您了肖先生,我家君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掌柜又出去办货了,奴只能来找你。”
叶儿哭啼着跪下哀求。
肖云三把一旁看热闹的卢家孙少爷抱起,心说昨夜他也没动粗,怎么还病了?难道是察觉出他是“肖云三”了?他特特改了说话声音,怎么还能被发现?不对啊,若是发现了,李兰钗的侍奴怎么会过来找他帮忙?不应该是躲着他?
“你先回去照顾,过一会儿,我带着郎中去瞧他。”毕竟人命关天,肖云三多少有些心虚,如此说着抱着卢家孙少爷塞给了另一老仆,让他们不要出门,自己往外头边上的药铺走去。
叶儿暗喜,想他家主子病重还呼唤着肖先生的名字,俗话说得好,病从心生,叫谁给他家主子看病,都不如把肖先生叫来,主子见了,心情就好了,病也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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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云三进了药铺,打听到医馆所在,驾着车带着郎中赶往锦玉绣坊。
李兰钗已然烧的晕晕乎乎,迷蒙中,看见肖云三一袭墨色驺布长衫,一头黑发利落的全部束起头顶只固定着一支铁木簪子,浓重的眉眼凝着严肃和敦厚。
“呵呵……”李兰钗自嘲的轻笑。
我当初是被香油蒙了心,如何看这汉子老实的?明明是个Jing明又心狠的人啊。
“大夫,我看他似乎神志不清,不会烧傻了吧?你快些用药啊!”肖云三却被李兰钗的笑给唬了一跳,忙催促着郎中快些开药。
郎中被他催促的无奈:“怎地也要小可先把脉看面啊。”
“他是个哥儿,寡居在家,看面可对不起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