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沈墨手里拿出来的几样东西,他们也只不过是当做一时新奇的玩意儿, 但如今众人却已经改变想法。
他们看向沈墨的眼神都已改变, 不再是看向年轻后辈无所谓的眼神,而是看向竞争对手的戒备与警惕。
沈墨如今虽然不及他们,无甚姓名,但假以时日总有一天会超过他们!
台下旁边休息的各位行家纷纷安静下来,众人心思各异, 视线却无一不集中在沈墨脸上。
台下, 看热闹的那群人此刻已完全陷入了兴奋之中。
他们之中好些人已经不止一次亲眼见到沈墨与人赌眼,见沈墨即使这种时刻也依旧不紧不慢用他那一套方式轻松取胜, 众人纷纷琢磨起那法子来。
琢磨来琢磨去,众人倒也琢磨出一番道理。沈墨那一套动作下来看是简单,可事实上却是把该看该鉴定的都做了,一样没漏。
该看的该鉴定的都做了,剩下的依靠的就是各自的经验与阅历了, 沈墨能如此轻易就辨别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说明他的经验与阅历不输给任何人。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其他人只是看个热闹,一旁被刷下去的那些行家却都知道,这方法看似简单容易,但事实上就连贾老这样的人却都无法做到。
不只贾老,这次来的人里就没有能做到的。
“大家安静一下。”台上,戚云舒让众人安静下来后,他看向如今还剩在台上的沈墨和另外一人。
贾老下台后,那男人就一直一人独自站在旁边,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才抑制住自己冲上去找沈墨或者戚云舒理论。
戚云舒已经公布答案,若他这时候再提出异议,那就是在质疑戚家。而这样的行为,在木匠行里也是让人十分不耻的存在。
木头这东西除非给你一整棵树,否则真要仅凭一小块料子去判断它到底是什么品种,除非遇到那种非常有特征的,否则一百个人恐怕都能给出几十个答案。
这时候,就必须相信掌眼的人,如果连掌眼的人都质疑,那这赌眼还有什么意义?
“这东西确实只是一块麻梨疙瘩。”戚云舒看像什么身旁的那男人。
那男人比沈墨要大上一轮,比贾老他看上去要年轻,但比沈墨年纪就要长上许多,他眼角额头上也已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他叫杨仁雄,算起来也是附近这一片较为有名的木匠,只不过他做的活与其他的人略有些不同,他主要做工艺品与雕刻一类。
他之前对那料子那般自信,就是因为崖柏是工艺品与雕刻一类主要的材料之一,他接触得非常多。
杨仁雄见戚云舒看向自己,立刻明白戚云舒话中的意思,他又回头狠狠看了一眼沈墨,这才双手紧握额头青筋暴跳的下了台。
他并不觉得自己认错了木头,但他也丢不起那个脸,不可能像秦彭一样在台上便撒泼。
杨仁雄下台,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但是却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那瞬间他甚至是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也许就像秦彭之前所说道,沈墨和戚云舒之间有什么暗中交易?
这想法在他心中滋生的那瞬间,他心中积聚着几乎快要爆炸的愤怒立刻得以缓解,虽然理智告诉他戚家家大业大不会如此,但他还是忍不住去这么想。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就凭沈墨怎么可能会赢得了他,连他都看不出来的东西沈墨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认出来?
杨仁雄下台,他找了地方坐下,再回首去看台上的沈墨时,眼中怒气的味道已经变了。
他之前还只是震惊与不服,如今却已是纯粹的恨意。
台上,戚云舒又围绕着那料子问了沈墨几个问题,沈墨一一作答。
“麻梨疙瘩与崖柏区别还是很大的,如果拿两块完全不一样的放在一起做对比,相信大多数人都能看得出来。”沈墨陈述事实。
这两样东西虽然相似,也确实是存在一部分jian商用麻梨疙瘩做手串以假乱真谋取高利的情况,但只要下心,还是很容易认出来的。
戚云舒对沈墨的回答不置可否,毕竟就连贾老都被骗了过去,“那除了这个,你还看出了什么?”
沈墨想了想,又大概补充了一下自己看出来的其它细节,“这麻梨疙瘩应该是北方的东西,从它的成色与纹理来看,应该是生长于较干燥的地方,不超过十年时间。”
麻梨疙瘩生长周期短,相比起生长周期非常慢的崖柏来说,它简直算得上是快。
戚云舒点了点头,确实就如同沈墨所说,这东西是他从北边一些的地方带回来的。
当初就是因为觉得这东西确实足够以假乱真,他才留下,会放上台来做鉴定考题也是临时起意。
既然沈墨的答案没错,戚云舒也没再拖延,直接宣布了这一场赌眼最后的赢家。
鉴定会结束,戚云舒与台下的那些行家人物还有许多围上来的商家都走动起来,这鉴定会自此刻便已结束,但对他来说接下去却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