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觉得实在没有自己的窝来得方便,要是变成原身,那可就真是跟睡在地里似的,往哪儿滚都滚不到边儿,可要是变成人身,又硬邦邦的,好似在躺棺材。
沧玉跟玄解的原身都比灌灌大得多,就算用人形睡,两个男人贴着也未免拥挤了些,千万别睡到半夜打起来,那就麻烦了。
他们的关系有变得这么好吗?
倩娘实在睡不着觉,她躺在一根较为纤细的树枝上荡来荡去的,干脆把那枝条当秋千来玩,用脚缠住了缠缠绕绕上大树躯干的藤条,头朝下打着晃,伸手托在脑后。
那些在她闲暇时丢下的种子已经开出灿烂炫目的花,铺陈开来满目的姹紫嫣红,如同凡人染色坊里的颜料桶,又带着那种色彩所没有的生机勃勃。
倩娘看着这片盛景,这是她在几个月前曾期待见到的景色,在冬天的时候甚至还害怕它们会熬不过去而提心吊胆了好几个月,然而此刻却莫名觉得有点失落。
这种失落说不清道不明,在没几年前,玄解与沧玉还并没有这么亲热,他们三个妖过得顺顺当当,可是出去走了一趟之后,他们俩就突然有了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倩娘很了解玄解,她隐约意识到这个曾经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幼崽——不是那种轻蔑的不放在眼里,而是玄解看任何生灵都是相同的,他不曾为世情所动。
可是今天一切都不同了。
从结局来讲,倩娘自然觉得非常高兴,然而出于本能,她又迫切地想知道促使玄解改变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事、什么人、什么样的……过程。
在沧玉跟玄解离开青丘的这段日子里,倩娘过得很自由自在,甚至可以说是颇为开心,她没几次想起这两个“麻烦鬼”,倒不是说她不愿意为玄解Cao劳,而是少了沧玉作为“主人”,连飞在天空上都有劲儿了。
因此看到受了伤的玄解,一种难以言喻的歉疚感涌了上来。
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都经历了什么麻烦,又是怎么沦落到要与黑蛟甚至心魔单打独斗的,他才这么小,换做其他妖族的孩子,恐怕还贴在爹娘身边要吃的。
沧玉呢,他当时又在哪里。
倩娘仍旧记得当初玄解打败自己的凶狠模样,不过这不妨碍她觉得玄解柔弱无助又可怜。
而柔弱无助又可怜的玄解现在正满满当当地挤在床上,他收起了满身焰火——要是始青给他输送的源火再如同往日那样彻底放出来,别说沧玉的这间小屋了,只怕整个青丘都要化为焦土,玄解从没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力量,当初倒是在浮黎身上看到过,但并不是这么真切地意识到那澎湃的力量在自己的身体里汹涌着。
黑漆漆的铠甲仍带着温暖,玄解不像天狐那么柔软,不过沧玉躺下来时,他仍是尽可能地把沧玉彻底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有点烫。”
沧玉闭着眼睛慢悠悠地说道,他将手放在玄解的大腿上,宛如摸着一块刚烧过火的石灶,就比如说倩娘今天煮面的那个小灶。
这个类比让沧玉有点想笑,他就微微笑了起来,显得这句诉苦不那么正经了。
玄解没办法改变现状,只好用鼻子轻轻碰了碰沧玉的脸颊,带着温热的shi气。
好了,这下可真是在蒸桑拿了。
沧玉彻底笑了出来。
……
倩娘没有困惑多久,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倒不是这只灌灌鸟多么敏锐跟聪慧,而是作为个幼崽而言,玄解未免过于有主意了些,而从他不加掩饰的话语里,不难提出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在沧玉跟玄解回来后的半个月后,倩娘抱了些小鸡崽回来养,绒毛还是嫩黄色的,在阳光下显出柔和的光来,它们来的一路上被不少小狐狸扑了好几次,差点没被吓死,好在坚强挺到了篱笆当中,又被倩娘喂了点饲料,又重新恢复元气,在篱笆里头快乐蹦跶了起来。
倩娘自己是鸟类并不妨碍她吃鸡蛋,灌灌本身就喜欢吸食蛋ye,否则当初她也不会把玄解带回窝里。
其实这个时候倩娘并不是特别在意沧玉跟玄解之间的古怪了,她并不是个喜欢凡事追根究底的人,好奇心有时候旺盛,有时候又稀松平常。从根本来讲,倩娘倒是个随波逐流的灌灌,她自由了几年,等到沧玉他们回来,也就甘于接受自己继续寄妖篱下的日子。
她乐观地觉得玄解要是吃的好一些,也许就会恢复得快一点。
哪怕妖族修行深了之后就可以不饮不食,可是在修为比较低微时,凡人的一些定律同样适合他们。倩娘虽不知道玄解到底受了怎样的伤,又得怎么治,但想来不会跟往年被妖兽抓伤相差太多,多吃些,多睡些,就会好得快一些。
生活的转折点总不会发生在期望的那些事上,反倒往往是些石破天惊、令人与妖都出乎意料的消息上。
玄解没有太多长辈,他从经验跟直觉判断某些事情不该跟赤水水说明,而沧玉作为当事妖之一同样被排除在外,那么就仅剩下了倩娘可以选择。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