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别人插足,也不要邵辉回来。这几年邵清明也许动摇过,可他还是让孩子接受单亲的现实。
“我不会辜负他们的。”邵辉哑声承诺,下一句话轻柔得如同呢喃,“我也不舍得让他一个人。”
第四十七章
护士在换针。邵清明有感觉。
这个病疼的时候最能迅速剥夺人的抵御能力,可治疗也同样简单。只需要一瓶葡萄糖,一瓶生理盐水,一次昏厥,一点休息,疼痛感就会散去,来去了无痕。
所以说病久了的人,常会怀疑,他生病了吗?
应该是生病了吧。
这家医院,定位高端,一间单人病房五六十平,居家陈设应有尽有。因为大,就静得可怕。这里全无普通医院多人间的应答往来,从头至尾,只有仪器仪表的转动声和微不可查的脚步声。为了个小病如此奢侈,是邵清明从未有过的体验。
眼帘前人影晃动,护士走开了。
高楼层,能听见窗外逼得极近的雷声。
邵清明还是捏了捏被角。那种反复干扰思想的焦躁,又卷土而来。
——他受不住雨天。
雨却愈来愈大。淅淅沥沥地,一滴滴聚在窗户外,一股股成河下流。水滴落在千家万户的雨阳棚上,实在是密集又单调的叫嚣。他头疼地转身,脑袋里跳动的语音语调依旧若有若无地响。
两年前住的那间单人病房,临近马路,时而有呼啸而过的车辆,可那时候,他记得最深的是雨声。这种声音折磨了他好久好久,每一次听,心脏都抽抽地疼。
这是他们分手时的音调。忘不了。
……好难受。
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拧开,有人进来,提了两手的饭菜,放在床头柜上。很快,有高亢的童音叫爸爸。
“爸爸,爸爸。”木木凑在邵清明面前叫了几声,见他睁眼,喜形于色道:“爸爸,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在木木身后探头探脑的邵忞也邀功似的叫起来,“爸爸,我们好担心你呀!”
“……咳……明明木木好乖。”躺久了,嗓子很干涩,有些听来孱弱的沙哑。
“别腻歪了。”邵辉弯腰将俩机灵鬼抱起来,一个臂弯坐一个,“吃饭了。”
动作行云流水,还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小家伙们也不怕他,坐在他怀里一副听话乖巧的样子。
房间的床头柜不高,却很宽很长,邵辉将孩子放在柜面上坐好,又取了沙发上的靠背枕来调邵清明的床。
“我自己来吧。”碍于孩子在场,邵清明也不好太过冷漠,但还是伸手接靠背枕,要自己行动。
邵辉却手疾眼快避开他,俯身为他把靠背垫好了,调整了个邵清明会舒服的状态才稍稍起身。
“别闹了,孩子在呢。”这句话说得风流,隐有别意。
“你……”
“吃饭吧,不饿么?”邵辉转身将碗筷塞进他怀里。
也将他堵的哑口无言。
菜却很不错。因为孩子和邵清明都要吃,邵辉烧了五个菜,煮了燕麦粥,还捎了一碗鸡蛋rou末羹。一眼望去,有荤有素,还有大补的nai油炖菜。莴笋和茄子青椒一类也炒得很清亮,邵忞和邵牧早就食指大动了。
这边邵清明吃,那边邵辉也端了个碗,一边逗小孩一边喂。
哥哥一口弟弟一口,和谐的场景莫名让邵清明心里打翻了醋坛子。
“哦福亚吃这喔……”嘴里包了一口饭不咽的邵忞鼓个腮帮子含含糊糊,小胖手指了指一旁的扣rou,“哦要师那个。”
这挑食的习惯和邵清明一模一样,刚开始喂了几个茄子莴笋都还好,吃了几口邵忞就耍起小聪明,摆出吃不下的样子,把饭含在口里嚼啊嚼,就不吞下去。
邵辉好笑地停下手里舀饭的手,问他,“你不要吃莴笋,你要吃rou?”
邵忞胖乎乎的脑袋点如捣蒜,得逞的小表情藏也藏不严实。
“不许惯他。”邵清明伸筷子打开了邵辉舀rou的勺,愤愤地说,“不许挑食。”
“发发!(爸爸!)”
“叫爸爸也不管用。”
“明明爸爸也挑食!”这是气急了,吃饭也不磨蹭了,“爸爸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诶你——!”居然还听见个成语,这破孩子能耐了还——
“叔叔你说是不是!爸爸也挑食,爸爸不吃蒜呢!”邵忞据理力争,委屈巴巴地瞪着邵清明碗边被抛弃的两个蒜头。
要说这还是邵清明头一回和孩子吵起来,平时在家吃饭,他向来是放任小孩挑食的那个,只有张妈偶尔说说邵忞和邵牧
可今天不知怎么,见邵忞对邵辉提要求那么自然,就来气……
这还亲生的呢,别人一拐就跑,越想越气……
“这个叔叔做不了主。”邵辉还是改舀了勺莴笋,“咱们家,你爸爸是最高领导。”
“最高领导?”一旁邵牧一脸莫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