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取灭亡。高璠只控弦十万不假,可他若是勾结北之匈奴、西之强周、南之陈国中的任何一方,邺城都守不住。”
还有,皇帝给他看这封加急邸报到底是什么意思?
荀悠向皇帝再拜道:“依微臣浅薄之见,须派人前去查探清楚,辨明此事真伪,同时,令各郡县秣马厉兵严加防范。”
高玚收了玩心,把邸报拿到掌中,反复翻看。道:“此事证据确凿,无须再查。朕已向天下臣民昭告罪王高璠谋逆之罪。至于防范之策——爱卿觉得,若是高璠犯我,会从哪里借道。”
“臣才疏学浅,不晓山川形胜,‘叛军’举动,臣无从猜测。”
“哈哈,”高玚笑了,往西边一指,道,“朕之九弟,看似雄才大略,实则迂腐,朕料想,他必举兵西来,直指邺城,根本不思绕行借道。”
内监铺开了关中地图,据前线上报的细节来看,一月前,高璠抵达边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使武成军壮大到十万之数,随后他率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周国游离在边境的军队一一剿灭,更是将周国的防线逼退到函谷关附近,函谷关,古来险关也。双方于此对峙数日,谁也奈何不了谁,最惊心动魄的一次是周国占据此关随后又被侧路袭击的武成军包围,周军大败,中军营帐退至函谷关外十里。稳固好函谷关局势后,高璠原路返回,武成军军旗插上了洛阳各个关隘、城墙。
洛阳民众只知成王,不知齐皇。成王胆大妄为,接受了临近郡县的田租丁税作为武成军的军饷补给,显然是不把大齐皇帝放在眼里,欲趁机自立。
不过,洛阳不尽为高璠所取,其东有一关,名旋门,即古之虎牢。此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且为皇帝亲信所占。凭借地利,成王暂时还未攻下旋门。
“朕派斛律睢领二十万大军赶去接手旋门,又募集数万青壮,镇守诸郡,荀卿以为如何?”
“陛下的安排,万分妥当。只是微臣担心,应召青壮不多致使州郡防备不足。”连年割剪,野草也会稀疏,何况国民?荀悠前几年亲眼所见,田垄间壮丁很少,靠近边境的小邑,几乎只剩下搬迁不动的老弱孤寡在故土上苟延残喘罢了。
高玚不以为然道:“大齐乃万乘之国,荀卿多虑了。朕将此事告知于你是因为朕相信你的才干——中书舍人荀悠听令,即日起兼任护国大将军斛律睢之副将,不灭叛贼,不必归还。”
荀悠接过天全皇帝的第二道诏令,只觉得十指如被烈焰灼烧一般,疼至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芝兰对古代战争了解有限,不当之处帮我指出哦。
ps:by曹植
Yin谋
官道上,马车跑得飞快,一大一小两人坐在车内,荀悠闷声不语、闭目养神,来六则时不时掀开隔帘觑看外面头,看到奇异的风景、好玩的事物还会跟荀悠分享一二。经验老道的马夫专心赶车不言语,到了另一郡县他才会拔高嗓子吆喝一声。
荀悠接到任命,本准备孤身前往,但拗不过来六,只好把他带上,一开始两人背着细软骑马走,然而没过多久,他的双腿内侧就磨得不剩一处好皮,来六倒是没什么事。城中大夫看过,开了几副外敷内服的药,叮嘱他不可再骑马。
“终究是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哪像我们这些躬耕的普通黎庶一般皮糙rou厚,公子何必自讨苦吃呢。”
当时听到这话荀悠心里很不是滋味,从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深知人间疾苦的,然而在百姓的眼中,你若不自己体验一番,何谈知晓各中滋味呢?所谓“亲民”,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掌权者愚弄黔首的托词。
荀悠这时才明白,未尽到实处,口说无用。所以清贵如荀公子,也只能算作朝堂里一个稍微有些自知之明的米虫罢了。
这几日荀悠因伤发热了好几次,意识模糊时他常常想起以前的事,还以为是在地府与高璠重归于好了。直到来六喊醒梦魇不停的他,说他混沌时一直在喊王公子的名字。
他双颊泛红,一因伤病,二因羞怒。他忽然想起一事,高璠早年就由太后做媒娶了元家姑娘,不知道他跟自己逢场作戏时是不是强忍着万分恶心。
路过一个大镇时,正逢人们三三两两赶往市集,其中有好些明眸皓齿的丽人,来六口无遮拦,向荀悠招呼道:“公子,你快看,窈窕淑女,儿郎必求啊!”
荀悠汗颜,自己这夫子当的,也太失败了,下次就罚这小子抄诗。“你才十四,学业无成,功名未取,就春心萌动了?”
“我没说自个儿,我是说您,公子都已经及冠了,总该想这些了吧,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都是那些老夫子骗人的,公子这么好,就该配一个全天下最好的夫人,才子佳人,绝配啊……”来六拊掌一笑。
“你呀!”荀悠把手中的“颜如玉”敲上来六的额头,“你家公子不喜欢那些个‘窈窕淑女’,你别整天跟后院的姨娘们学,不干正事。”
“这就是天大的正事啊,”来六的念头很固执,见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