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激动?说来听听。”李浬仁躺到了陈漠身边,然后把他搂进自己的怀里,低下头,闻了闻他的头发,闻到一股淡淡的洗发水味道。
“以前我大哥在村里的小学是升旗手,然后我上学后,接了他的班,也当了升旗手……”陈漠开始回忆他在学校时的光辉往事。
对于陈漠来说,在学校里当升旗手那是比当班长还要光荣得多的事情,全校那么多个班,每个班都有一个班长,而升旗手只有他一个。
后来他传出打架事件,对他的个人形象造成了相当的影响,学校方面也借着让低年级的学生多锻炼为由,把他换了下来,他为此颇为失望。不过这段经历对他来说,每每回忆起来,都觉得脸上有光。
陈漠说到一半挠了挠脸:“其实那时候私底下很多人都说,我是沾了我大哥的光才当上的升旗手,我大哥不仅成绩好,在别的方面都是表率,不像我……”
李浬仁见着陈漠突然不说了,于是摸了摸他的胳膊,跟安慰似的:“你挺好的,只是比较跳脱,做你自己就好了。”
“嗯,”陈漠点头,“所以我特别特别想看一次真正的升国旗,国家级别的。”
“好,你想看什么,我都陪你去看,”李浬仁亲了一口陈漠的头,说道,“睡吧,明天要起早。”
第二天,两人摸着黑起床,把李母准备好的早餐吃完后,一同赶去了天//安门广场。
北京这座古老的都城,在早春的清晨,吹着寒冷的风,冷风彻骨,扑在人脸上如同刀割般难受,然而这也不能阻挡人们前来广场,等待观看每天必定会举行的升旗仪式。
此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们两来的算比较早了,可仍有人来得更早,守候在最佳的观看点上。
两人找了个位置站好,陈漠发现,周围的人,就如同他小时候在课本上看到的文章里所写的,来看升旗的人是各个年龄层和各种职业的人都有。
李浬仁呼吸着冰冷的空气,问到:“你冷不冷?”
陈漠站定后一直在眺望升旗手即将走出来的方向,他闻言摇头:“不冷。”
两人说话时,呼出来的气都是白色的。
广场上的升旗仪式,不论严寒酷暑,不论风吹雨淋,任何恶劣的天气,都不能影响它按时举行,每一天,我们祖国的五星红旗,都会随着太阳一同升起,然后共同照耀祖国大地。
当日出的时间将近,远处的□□城楼响起一阵整齐而庄严的脚步声,这时人群也开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这是旗手们踏着矫健的正步,朝旗杆的方向而来。
当升旗手捧着鲜艳的国旗走上升旗台时,人群里的所有人纷纷摘帽行注目礼。
高亢嘹亮的国歌响起,在场的人开始跟着唱。
陈漠张开嘴,声音比平时小些,但却清亮许多:“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rou,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陈漠唱歌的时候,站得特别笔直,两眼一直随着国旗上升而上升。他如同回到了小时候,在那个长满了杂草和站满了歪歪扭扭的小学生的泥土Cao场上,他站得就像旗杆一样笔直,他的双手一点一点地拉着绳子,将国旗缓缓地送上天空。
在那个朝气蓬勃的年纪,他就是一颗小太阳,闪耀着自己的光辉,他站在太阳下,不论平时再吵再闹,每每升旗的时候,他的内心都是如此的自豪又激动。
我,陈漠,是一个小小的升旗手,站在上百名同学前面,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升起了他们一同仰望的五星红旗。
我特别骄傲。
陈漠从头唱到尾,最后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五星红旗在国歌的伴奏下,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升到了旗杆的最顶部,迎风飘扬。
礼毕,驻足的人群开始渐渐散去。
而陈漠仍现在原地,抬头仰望国旗。
李浬仁过了半晌才说:“好看吗?”
“嗯!”陈漠回过神来,点头道,“特别好看!特别震撼!”
李浬仁笑着问他,又替他整理了围巾:“刚才怎么不敬礼啊?”
“啊,”陈漠说,“不是少先队员和军人才敬礼吗?”
“嗯,”李浬仁笑了笑。
陈漠接着道:“刚才的升旗手和护旗手们都好帅啊!”
“你小时候升旗也很帅。”
陈漠被逗乐了:“哪有啊,我当时老是跟不对国歌的节奏,不是升早了,就是升晚了,而且我踢的正步跟他们也差远了!哎,我都没真正学过踢正步呢!听我大哥说,他上了高中和大学都要军训,我们初中本来也要军训的,结果我读书的那几年取消了……”
陈漠回忆着过去:“我错过了好多啊。”
“没关系,”李浬仁拍了拍陈漠的肩膀,“能站在旗杆前已经不错了。毕竟国旗班的战士是代表我们国家的形象,当然是正步走得最好的。而你能在学校里升旗,自然你也是最棒的。”
小东西渴望得到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