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丰绅殷德眉峰微皱,不由挺直脊背,心情极为复杂!
☆、第十五章
一席话听得他汗颜!原来公主这般嫌弃他,对他意见这么大,可她明明与他相处得还算愉悦,那就证明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明明说的是他,他还不敢生气,这种感觉最是憋屈!
丰绅殷德不禁在设想,倘若一开始他就承认自己的身份,也许那个时候的公主已然对他有误解,怕是理都不愿理他的吧?见他只会掉头就走,根本不会与他多说话,那他也就没机会与之接触,如此算来,报了假名也等于Yin差阳错的给公主一个了解他的机会,但此刻公主不知真相,十分嫌弃她的额驸,他又该如何挽回,令她改变看法?
思来想去,他旁敲侧击,“上梁跟下梁,其实关系不大,譬如皇上有那么多皇阿哥,可每个孩子的性格都不一样,毕竟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我觉得公主仅凭他父亲的传闻就否定一个人,似乎有失公允。”
这么说来好似也有一定的道理,连皇上都不能保证把每个儿子都教好,更何况是其他人?可和珅的儿子,她总有几分嫌弃,要知道女人的喜恶大都是凭自己的感觉,甚少论理,
“反正我讨厌和珅,也不愿嫁给他的儿子,正琢磨着如何才能退婚,你可有什么好法子,教我几招呗!”
公主的话总能成功的令他哑口无言,教她退婚?那他岂不是连媳妇儿都没了,他才不办这蠢事儿,耐着性子好言规劝道:
“传言大都不可信,公主不该一味的听从流言蜚语,咱们皇上可不是昏君,他对朝中的局势看得十分通透,做皇帝的最忌讳一家独大,他要的是重臣之间互相牵制,皇上重用和中堂,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会溜须拍马吗?其实不然,
和中堂处理政务自有他的一套,只要是他吩咐下去的事,没人敢懈怠,他总能提前把事情办得妥当,为皇上分忧,那是因为他有远见,旁人做不到,便肆意诋毁,认为他谄君媚主,可皇上是一国之君,你不迎合皇帝,不赢得皇帝的信任和欢心,如何有机会在朝中立足?
至于你说他贪污,恕微臣说句不当说的话,在朝为官的,没人敢说自己没贪过,真正两袖清风的,屈指可数!是以贪财这一点无可辩驳,但也不能因此就否认他为朝廷所做的贡献,更不能因为这个就厌恶他儿子,这样未免有失偏颇。”
话虽有理,却有些避重就轻,“虽说官员贪财在所难免,可和珅所贪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他的家产堪比国库!”
和家的家产究竟有多少,说实话,丰绅殷德也不清楚,他甚少过问这些,但总觉得公主这话是夸大其词,轻笑道:“说得好像公主亲眼见过一般。”
后世所载,嘉庆抄和珅家的家产的确堪比国库,容悦没有撒谎,但此时嘉庆尚未登基,她说这些也无人相信,干脆不再做无谓的争论,原本与他相谈甚欢,为这个有了分歧之后,她也就不愿再争论,以免大家闹得不愉快,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不信便罢,你觉得他们父子是好人,那是你的观念,我无法改变你的,也请你不要来改变我。”
嬉笑之色渐敛,她的的声音和神情皆有些严肃,感觉出她可能有些小情绪,丰绅殷德就此打住,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就事论事,公主若不喜欢听,那我不说便罢。”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两人都没吭声,她最怕这样尴尬的气氛,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怀疑是不是自己说话语气太重,令他难堪,他才不愿再出声,犹豫片刻之后,心软的容悦终是先开了口,
“我也没有拿身份压人的意思,你大可不必因为我是公主就迁就我,不敢发表自己的看法,我其实没那么霸道的,真的!”
说话间,她的目光一直凝于他面上,神情无比诚挚。
身为公主却没有跟他摆架子,还主动与他解释,倒教他有些自愧不如,遂澄清道:“我之所以迁就,不是因为你是公主,而是因为……”
话说一半却停顿,瞬间勾起她的好奇心,“因为什么?”
许是因为她的笑容有魔力,能让他的心情也变得开朗,是以他才不愿见她不悦的模样,这才愿意附和她的看法,但这心思他又不好意思说出来,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因为……你是姑娘家,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让着。”
原来只是为这个啊!嘟嘟小嘴儿,“喔”了一声,容悦转了转眼珠,略觉失望,“意思是所有姑娘家跟你起争执时你都会让着?”
意味如此明显的问话,他若再不懂,可就真是个傻子了,笑抿唇,丰绅殷德再不敢隐瞒,道出心中所想,“非也,我只会让着心里在乎的姑娘,若然不在乎,又何必管她怎么想。”
难道他在乎她?意识到这一点,她的眸光顿时明亮起来,侧首望向他时,但见他正与她对视,十分坦诚,她反倒有些难为情,再不敢看他,内心无比激动,面上却佯装波澜不惊并未领会的模样,默默移开目光的同时心开始砰砰直跳,无措的捏着自己的手指。
公主待他如此真诚,他却一再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