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出来,公主却背对于他,没给个笑脸,东灵越发疑惑,但不敢多问,只依照公主的吩咐让船夫靠岸。此时人多,他不好解释,甚感头疼。
待船靠岸后,容悦即刻离开,也没回头与他打招呼,丰绅殷德暗叹失策,心想该寻个怎样的时机将此事解释清楚呢?若然再不澄清,只怕误会更深,到时候难以收场。
东灵并不清楚里头的情况,又顾忌额驸的嘱托,不敢在公主面前乱说话,思量半晌才试探着问了句,“可是他说错了什么话,惹公主您动怒?”
离开之后她才渐渐冷静下来,细想想才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太自我,想当然的以为他要表白才会赶紧逃走,可万一不是呢?也许他想说的是旁的?而她却误会了,岂不尴尬?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就后悔不迭,懊恼的捂着自己的脸,怅然哀叹,“不怪人家,是我想太多,这次真的糗大了!”
听公主这语气,似乎仍旧不晓得那人就是她的额驸,虽说她是公主的婢女,可将来公主与额驸完婚之后,额驸也是她的主子,她可不敢得罪,再三犹豫还是决定听从额驸的嘱托,暂不拆穿。
可苦了容悦,内心无比煎熬,以往只觉得跟天丰相处尚算愉悦,并没有多想其他,然而相处得久了,她才惊觉自己似乎有些在意他的态度,不会是……对他有好感了吧?
思及此,她越发不安,毕竟还有婚约在身,哪有资格喜欢旁人呢?且她与此人见面的次数其实也不多,只觉得他彬彬有礼,对她尚算友好罢了,也许只是一时的好感或者是欣赏,并不是真的喜欢吧?
如此想着她总算好受一些,没有那么深的罪恶感。
而丰绅殷德与公主分别后便又去当值,路遇宜绵,宜绵还惊诧来着,“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和公主腻歪一整日呢!”
说起这个他就头大,“我现在是骑虎难下,公主想跟我退婚呢!”
突如其来的一句,听得他云里雾里,“不应该啊!才刚我看公主对你还挺热情的嘛!”
是他却也不是他,此时说来话长,他干脆长话短说,把自己欺瞒身份一事大概复述了一遍,宜绵听到最后,终是忍不住摇头笑叹,
“你骗谁不好,居然骗公主?那位小祖宗谁敢惹?若是让她晓得你撒谎,必得跟你翻脸!”
若换作以往,他的确不敢瞒这么久,可这回不一样,对于他的假身份天丰,公主十分友好,是以他才一直不舍得拆穿,谎言一旦起了头,便得继续想方设法瞒下去,而今亲耳听到公主说想退婚,他才开始慌张,
“现下说这些有何用,不如帮我想想怎么才能既道出实情又不让她生气。”
这可难倒了宜绵,“我是会哄女人,可那都是娇滴滴的小女人,哄她们易如反掌,而公主这样的……啧啧……”
意味深长的叹息声听得丰绅殷德不甚自在,“怎么说话呢你?公主就不是女人了?”
察觉堂弟面带愠色,识趣的宜绵立马改口,“她是金枝玉叶,不是普通女人,一般的招数用在她身上不顶用啊!照我说,甭顾忌什么后果,就直说了吧!反正公主对你也有好感,得知你就是她的额驸,自然不会再退婚。”
说得容易啊!回望着身后的采菱渡,明明才刚刚离开,他竟然有些怀念方才的时刻,也许像那样的和睦场景往后很难再有,一旦戳穿,估摸着也就没那么温馨,
“奈何公主对我阿玛印象极差,连带着我也被她厌憎,我若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怕她不会再理我。”
“这婚事由皇上所定,公主是何态度其实并不重要,终归还是要嫁的,你无需担忧变故。”
宜绵此言不无道理,之前丰绅殷德也认为赐婚即可,并不多想其他,而今竟也开始顾忌公主的感受,不求她对他有多么深重的感情,至少也该不讨厌他,倘若她如此厌恶,那这婚事于她而言岂不是一种束缚?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如鲠在喉,一整日都心不在焉,回到松鹤斋的容悦也是颇为烦闷,晌午的御膳备了山药葱椒鸡羹热锅,羊肚片和燕窝脍鸭子,都是她爱吃的,然而南枝为她备菜时她却没什么胃口,以手支额,握着筷子始终不夹菜,眼神飘忽,思绪飞扬。
为她盛汤的南枝关切询问,“公主可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奴婢说一说,让奴婢为您分忧。”
反正她也认识天丰,说说也无妨,于是容悦屏退宫人,只留她一人伺候。东灵倒是没说什么,依命出去,另一个宫女蓝心见状甚感不悦,出去后便在东灵耳边嚼舌根,
“以往最得公主宠信的可是姐姐你,如今南枝一来,公主对其越发信任,有悄悄话都不告诉她,只跟南枝说,浑把姐姐当成了外人,实在伤人心。”
听出她话中的挑拨之意,东灵可不会蠢到让她得逞,无谓笑笑,“公主是让咱们都出去,又不是让我一个人出去,并没有针对我的意思,兴许是有什么差事要交代南枝吧!咱们同为公主的奴婢,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谁好谁歹,公主看在眼里,无需争宠。”
这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