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扎布诺身体有疾一事也心生动摇,对比起来,宜绵似乎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且说句良心话,和琳的确比和珅要规矩老实些,阿桂已然年迈,他也看得出皇帝有扶持和琳为将的意思,琬真若是嫁过去,应该不至于受苦。
思量再三,怡亲王最终决定到皇帝面前卖个老脸,请求赐婚。他与和珅一向不睦,乾隆心知肚明,而今怡亲王亲自来为女儿求亲,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既已开口,乾隆不好拒绝,看在先帝的面儿上唯有应承,答应给二人赐婚,婚约既定,宜绵也就免了惩处,当天释放。
被关押的他并不晓得这几日众人为着他的事Cao碎了心,直至被放出来之后,与堂弟碰面,才知来龙去脉,当下懵然,
“你说皇上赐婚了?真的假的?莫不是逗我吧?”
他还以为这次要遭殃,救不了琬真,她若嫁至蒙古必会受苦,每日都在替她惋惜,哪料竟会是这么个结果。
看他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殷德总觉得哪里不对,“你不应该很开心吗?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结果吗?”
的确是他一直期盼的,但眼前的一切太过美好,他才会觉得如梦般不真实,喃喃道着,“幸福来得太快,我有点懵,容我缓一缓。”
尚未缓过来之际,余光瞥见东边有两道柔亮的身影闪现,正是公主和琬真!以往每回见到她,他都兴奋不已,恨不能摆出最潇洒的姿势面对她,可这回他竟是怂了,没有快步上前去迎,反而慌张转身,迅速钻进了蒙古包中,远处的容悦见状不明所以,拉着琬真近前询问,
“哎---他这是怎么了?琬真可是专程来看望他,他倒好,直接走人,什么态度嘛!”
身为兄弟,殷德自是了解他的心态,忍笑道:“只因他被关押了两日,尚未修整仪容,担心郡主瞧见会嫌弃,这才赶紧进去换身行头。”
容悦这才恍然,轻笑点头,“原来会为悦己者容的不止是姑娘家啊!”
一旁的琬真窘迫低眸,没好接口。终于解决此事,殷德愁容渐散,甚有兴致,“昨儿个三王子猎到一只黑琴鸡,我也打了几只兔子,再让人摸几条鱼,晚上咱们聚在一起烤rou吃酒,也算给宜绵庆祝,庆他心想事成。”
容悦自是期待,拍手称快,琬真没插话,只静静的望向远处天边如鱼鳞般的云层,目光怔怔。容悦见状也笑不出来,心疼的挽着她的胳膊,“可是觉得委屈?”
摇了摇头,琬真勉笑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可怨怪的,你不用担心。”
她能这样想再好不过,殷德也在旁劝道:“不怕郡主笑话,开始我也觉得娶了公主后半辈子便得低头哈腰,不得自由,心下难免排斥,可后来才发现是我想太多,命运其实是最琢磨不透的,也许你以为不幸的事,会成为余生最大的幸运。凡事都该往好处去想,永远怀揣着希望向前走,指不定柳暗花明呢?”
容悦能遇到对的人,琬真也替她开心,至于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并不重要。闲谈间,身后一声轻咳,众人一回首,便见一少年正抱臂侧立在一棵榆树下,偏西的日头将树荫倾斜,顺带为他镀上柔和的辉光。
宜绵就这么斜倚在树干,摆出自以为俊美潇然的姿态,以手支额,微侧眸,深情的望向琬真。殷德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装腔作势的Jing髓贵在自然,如他这般不是潇洒,而是尴尬!这人不是我堂兄,我不认识他!
忍笑的容悦险些憋出内伤,说句良心话,这姿势倒也帅气,就是太过刻意,没眼看了都!
琬真突然有些迷茫,不晓得自个儿为何要来找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纵然这出场的姿势有些迷醉,但好在心是真诚的,识趣的殷德约着容悦到旁处走走,容悦会意点头,跟琬真打了声招呼便就此离开。
虽然琬真还不曾与男子单独相处,但这谢意必须传达,是以她才央着容悦带她过来,把话说清楚。
此时的宜绵已然近前,一向洒脱惯爱说笑的他一到了琬真面前就嘴拙,只因原先总是他在找话说,且不论他说什么,琬真都不敢兴趣,是以这回他很慎重,不敢轻易开口,生怕气氛又变得尴尬,出乎意料的是,未等他说话,琬真倒是先发了声,但说的话都在他意料之中,无非是向他道谢云云,宜绵自觉受之有愧,
“其实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对,后来的事我已听殷德讲过,若不是你阿玛向皇上求情,皇上定然不会轻饶我。”
她纵有出力,也只是为还他一个人情,“此事终究因我而起,本是我的婚事,你实不该蹚浑水,若然你不提,也就不会被皇上责罚,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你。”
“所以你答应嫁给我只是权宜之计,并不是心甘情愿,对吗?”他也曾无数次的想过用婚事将两人捆绑在一起,但当这一日真正来临时,看着她没有笑意的淡漠面容,他又觉得这婚事于她而言只是束缚,心间的喜悦瞬时消了大半,胸腔微堵,纵如了愿也不得畅快,就在他怅然的档口,琬真的声音轻飘飘落入他耳畔,
“我对自己的婚事并无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