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还陪在皇帝身边, 不便带着她, 便将她安置在正妻冯霁雯的一位远亲冯埏家。
和珅本打算等风波过后再将怡香接入京城,哪料人算不如天算,这冯埏竟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博得怡香欢心,米已成炊, 和珅也不好再说什么, 索性成全他们。
而南枝便是怡香和冯埏的女儿, 后来冯埏慢慢熬到济南知府的位置,这人做官久了, 没几个清白的, 七年前的一桩山东巡抚贪污案震惊全国,只因那巡抚国泰是乾隆妃子的亲眷, 另一位又是军机大臣于敏中的弟弟,乾隆为此大发雷霆,特派和珅与刘墉去山东查案,偏那国泰贪污的银两皆存放在冯埏处, 冯埏难辞其咎,事发之后亦被革职查办,死罪难逃!连和珅也无法替他说情。
而冯埏的家眷则全被遣散变卖,年少的南枝流落青楼,化名为莲池。和珅也是在多年后,无意中在水月楼发现了她,看她身上带着其母怡香的信物,这才认出了她,本打算让儿子想办法为她赎身,哪料会被公主截走,
“后来的事,公主也都清楚,奴婢不再赘述。正因为和大人曾私藏我母亲,未向皇上禀明实情,他担心我被皇上认出后,皇上会怪罪他,便一直嘱咐我隐瞒自己的身世,奴婢不愿连累公主,这才一直没敢与您说实话。”
得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容悦震惊无比,未料一个小姑娘居然有这般坎坷的身世,至此,之前的一切谜团便算是解开了,容悦原本最恨旁人骗她,可转念一想,南枝也有自己的苦衷,谁也不愿把自己的身世轻易告诉旁人,一如她不敢让人知晓她是穿越而来,这般一想,她又觉得自己不该怪罪南枝,但有一点还是不甚明了,
“他为何拉你的手,不许你告诉我的,又是何事?”
既已说开,南枝索性尽数摊牌,“那是因为奴婢受了伤,和大人醉酒,将我当成我母亲,对我……对我用强,我拿花瓶的碎片割伤自己,才勉强吓唬到他,仓皇而逃之际正好碰见额驸,额驸担心您知道此事,心疼奴婢,会去找他阿玛质问,这才让我守口如瓶,说他会处理。”
原来竟是因为和珅!这人一把年纪了,府里七八房妾室,居然还色心未改,打起了南枝的主意!如此说来,倒是她冤枉了丰绅殷德!
得知实情后,容悦总算好受了些,但仍旧不痛快,倒也没把心里的火气往她身上发,只软了语气让她起来,
“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只要你与他没什么瓜葛,我便仍可视你为友,你不必自责什么,至于你的后路,容我想想再做决定。”
得公主原谅,南枝十分感激,叩谢之后这才起身告退。
因着心中有事,殷德一整日都心不在焉,忙完宫中之事便早早归家,打算去跟容悦解释清楚,回去后才听东灵说起,南枝已将前因后果告知公主。他还以为容悦知情后便不会再生气,哪料进屋后,媳妇儿依旧不肯抬眼瞧他,冷着一张脸,对他爱搭不理。
殷德不觉诧异,“既然你已明白我和南枝没有瓜葛,为何还恼我?”
他坐于左边,她便将脸转至右边,始终不愿面对他,“此乃南枝的解释,并不是你的。”
这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一样的结果,至少真相大白了啊!殷德不禁扶额暗叹,女人的心果然很细,细到无理可循,但也仅仅只是腹诽,叹罢还得满面笑容的转至她右边,继续讨好,“那我再给你解释一遍?”
然而她又迈过脸去,声音里透着一股明显的幽怨,“我想要真相的时候你不肯给,等我难受了一夜你才要解释已然晚了,我没兴趣再听。”
说起这个他更是一肚子委屈,“原本我是有些犹豫,可后来看你如此动怒,我便改了主意打算跟你讲清楚,偏你紧闭房门,不许人进,我让东灵告诉你我已经去了书房,实则是打算等你给东灵开门之际我趁机溜进来给你赔罪,哪料你竟连她也不让进,
可怜我守了半个时辰都没见你开门,只得作罢。今日一早又得入宫,来不及与你解释,担心你难过,我才特意早些归来,正是打算向你坦白。”
现下说这些又有何用?容悦对他已然失望,不愿再听这些狡辩之词,“之前你瞒我那么久,说你和南枝不相识,这是不争的事实吧?你跟我道出实情又能怎样?难道你认为我会不分轻重的将此事告知皇阿玛?明明我已经生气了,可你仍旧选择帮她隐瞒,根本就不顾忌我的感受!”
没能及时解释的确是他的错,但最后一句他并不赞同,“我若不顾忌,就不会一直守在房门外,会犹豫只是因为我答应过帮她保守秘密,且此事又牵连到我阿玛,若然擅自出卖,便是不忠不义之举,并不是因为我对你不信任。之前不肯说也是同样的原因,有些真相,你不知情,惇妃向你打探时你便可安心拒绝,但若你知情,却仍旧瞒着你额娘,我怕你心里会内疚,这才一直瞒着。”
纵然她心里明白,他有自己的立场,站在他的角度似乎不算错,但她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认为这是对我好,可在我看来,这就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