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陆天骐就是这样的男人,念书时要念一本书到能诵,才肯说“我看过”,打游戏要打出白金奖杯,才淡淡和人提及“我玩过”。徐灵心就是喜欢他这种固执的骄傲,尽管幼稚了点,但却很完满。
他曾以为,陆天骐会带给他一场完满。
不过后来他很快明白,完满是两个人的事,两枚玉璧各一半,才堪拼得此生圆。
即使是他们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徐灵心也保留了对陆天骐的一点信任。
治疗方案出来后,因为医生已腾出了时间,陆天骐便送他住院,直接开了单独的病房,就睡在他旁边陪护。
许多事说起来重如泰山,繁如棉絮,但真的事到临头,反而忙忙碌碌很快过去,甚至有一种莫名的安心,升学、嫁娶、治病,人生种种不过如是。
陆天骐没有半点尴尬,拿着新买的消了好几遍毒的水盆打水,亲自给他洗脚。
徐灵心有些惊讶,他刚做了检查,浑身都倦倦的,一双脚伸进那双温暖掌心,确实心底触动了一刹。
陆天骐笑:“看你懒得动,不洗澡了,这两天要当心别伤风,我替你擦擦。”
徐灵心本来想说“我是治眼睛而已”,但姜白露刚来看过他,趁陆天骐不在还怂恿他好好考验对方,他就没哼声。
陆天骐温柔而耐心地半蹲着帮他洗脚,他也不会什么按摩手法,只是笨拙地以指掌覆盖着徐灵心的裸足,如果闭上眼,恍惚中会觉得整个人都被他捧在掌心。徐灵心双足踩到了肉身,是他日夜拥抱过,苦心挽留过的一具肉身,他忽然眼底酸涩。
陆天骐见水变冷,便用手垫着他的脚替他擦拭。徐灵心调皮地蹭了他一下:“我的花怎么样了?”
“都好好的,等着你呢。”]]
“我听人说,你有时候还睡花房”灵心的语气带了点上扬,再恩爱的情侣也有意气之争,更何况他们差点成怨偶,而现在他占上风。
陆天骐输得心服口服,恭谨道:“绝对不是苦肉计,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他不用说出口灵心也懂得,觉得花房里留着很多自己的痕迹,夜来侥幸还能入梦,这都是常事。
连闻不惯的花香,只要想着他喜欢,也可习惯。
灵心轻轻道:“我也相信你一定不会拿我的花出气。”
陆天骐不讲究,直接拿手指刮了一下灵心的鼻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好啊,你可是赚了个自掏腰包的花农!”
灵心一下躲开:“刚擦完脚还来摸我!”
陆天骐笑骂他连自己都嫌弃,一边端起水盆进了浴室倒水,一边喊:“地上湿,你先别走动。”
灵心应了一声让他安心,如果不应的话他就会探头出来,一定要盯着灵心才可以。
他们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相处着,说怨怼,好像一时也忙忘了,但要说亲昵,又始终没有睡回同一张床。
陆天骐在灵心住院期间表现得尽心尽力,姜白露探病时不住八卦,问他是不是表演二十四孝,彩衣娱亲或卧冰求鲤?灵心却但笑不语。
要是费心编排出阵仗来演,那才不叫尽心。陆天骐也没回避自己忙得脚不沾地的事实,大多数时间都托给了护工和护士,但只要他有时间,便默默接过了一切事务。有时路上堵车,管家的菜没送到,他还陪灵心一起吃食堂菜。
有时他也不会回来睡,灵心敏锐地感觉到他这阵子特别忙,相处成了习惯,难免替他担心。但第二天见到他时,又是神采奕奕。
灵心问他为什么不回来,他答:“太累了,怕你看了担心。”
能为另一个人事事担心还只算相思,能为着怕他担心而努力照顾自己,才算钟情。
灵心猜到他这种时候大概是回家休息了,笑话他道:“还睡花房?”
陆天骐肃容:“不睡了,花房容易着凉,感冒了就不能来看你。”
为着他这一句话,灵心在接受治疗的过程中,一直很安宁。
秦沛霖已经飞到了地球另一端,信号不通,但还是寄来明信片,由陆天骐不放心地亲自朗读,却只有鼓励的话语,没有半分逾距。
灵心很感激他陪自己度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下令陆天骐把这张明信片好好保管,若有损失,唯他是问,算是给他留一道愧疚的小提示。
有些手段是真要用得熟练才行。
灵心出院时还不能看见,眼睛上戴着遮蔽物,避免受刺激,陆天骐问他会哪里住,他沉吟:“如果我说回自己家,你会不会生气?”
“不会,但我一定会焦心该怎么照顾你。”
灵心在黑暗中定定向着他的方向凝视了许久,最后还是握住了他的手,跟他回了家。
家里一切没变过,管家亲切笑容一如当日他离开时。
不过灵心走时是一个人走,回来却是陆天骐亲自接回来的。
陆天骐带他去摸卧室里的月季:“我可没敢让它轻易凋谢。”
“开得怎么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