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松随手捡了一件衣服披上,拿起茶壶灌了一口过夜的冷茶,又苦又涩的味道叫他打了个寒噤,终于醒了神。他刚站起来,便看到榻上那两个交颈鸳鸯一般缠绵着的两个人动了动,好似是要醒了。
沈书竹初初睁眼的时候还有些迷茫,身上净是发泄后的疏懒,后面还有些隐隐作痛。这是对一个丧妻多年的鳏夫来说,实在是很不寻常的。耳畔均匀的呼吸更是吓了他一跳。忽然,一根手指点在他唇上,徐月松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莫要出声,然后轻轻一提,把人抱了下来。两人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收拾妥当,给还躺着的周文兰盖上毯子,然后掩上门去了花厅。
“这”沈书竹有些说不出话,这糊涂事实在超出了他的想象,一向君子端方的人何时那么放纵过,一想到昨晚的事脸上便忍不住发红。
徐月松见他白净的脸上飞起一片红霞,领口还露出昨晚留下的几点印子,实在可口得紧。但他对这些一向没什么心思,略略看过也就罢了。这时候很善解人意地转了话头:“这事儿等文兰醒了再说。”他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几声:“那酒好像有些问题,最好还是查查。”
沈书竹终于冷静下来,应了:“我呆会儿就找管事来问。”
“嗯。”徐月松答了一声,向前走几步,把这人笼在自己的影子下。这光景又叫沈书竹想起来昨晚的事儿来,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徐月松就伸出手帮他理了理领口:“小心些,莫要着了风。”沈书竹脸有些红,啊了一声,心里暗暗埋怨自己那些妄想:“我去叫管家送些早点吃食来。”说罢,便落荒而逃了。
徐月松捏了捏发烫的耳根,看了眼刚才被人推来一丝的窗子,转身回房。榻上的周文兰已经醒了,正惺忪地揉着眼睛。见人进来,便问:“他去哪了?”这个“他”,两人都心知肚明。
“唤人上早点呢。”徐月松捡起衣服给他,弯腰时骑装勾勒出劲瘦的腰肢。周文兰看着就用手掩着打了个哈欠:“若不是跟你二个太熟了,倒可以带回家做赘婿。”
徐月松有些哭笑不得:“快起吧,书竹应该快回来了。”周文兰听了这话立即捂着心口翘起兰花指:“你个负心汉心里只有那狐狸Jing,哪还有我的位子,还不如叫我一头撞死在这儿,也好过在这人世间受折磨。”话里还带三分哭腔,真是十分惟妙惟肖了。
徐将军许久没看到发小耍赖胡闹,一时间居然想给他鼓鼓掌。看人身边的被子因为松手散开了,干脆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去,按着人帮他穿衣服。周文兰放开手任他施为,时不时因为被摸到痒痒rou咯咯地笑几声,他天生一身好皮rou,看起来白皙细嫩,摸起来更是柔软滑腻吹弹可破,真真仿佛水做得得一样,笑起来的时候胸前两团丰盈一颤一颤地,真是叫人恨不得抓在手中好好亵玩一番。
徐月松废了好大气力才制服了这起了玩心的人,站在桌边又倒了杯茶喝。周文兰也凑过来,翻开个茶杯倒了一杯底尝:“啧。”他嫌恶地皱起眉头,“过了夜的东西,亏你下得去嘴。”
徐月松笑笑,不说话。墙上的半开窗户是周文兰醒了后干的,影影绰绰间可以看到沈书竹正磨磨蹭蹭地走过来。“这事儿便罢了吧。”他忽然说。
“嗯。”周文兰端着茶杯挡住了脸上神色,“又不是只有你心疼那呆子。”他好像忘了茶水苦涩,又喝了一口,然后整了整衣袖走了出去。
“怎地才回来?”周文兰一把勾住沈书竹的脖子,“我今个还有事,就不在你这儿吃了。”沈书竹脸上表情还未来得及变化,就看到徐月松也走出来:“我今天要去见知府,先回去收拾收拾。”
“哦,哦好。”沈书竹终于反应过来,也不知要不要挽留,只能看着这两个一起走出去,许久才回过身去收拾屋子里的狼藉。
那二人出了门便分道扬镳,该休息的回家睡觉,有约的去赴约。过几日徐月松有些事要办,便从甪直去了南浔,并在那里呆了一个多个月,等回来的时候差点被吓懵了。
“咳咳咳”徐月松擦了擦嘴边的茶,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友人,“你怀了?”
“嗯。”周文兰丝毫不顾及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宝蓝的绸缎袖子被压出了些褶皱,左手有意无意地抚摸着小腹。他懒懒地抬起头来:“上个月一直没来那个,我又没到年纪,最近又有些症状。八成是有了。应该就是那天和书竹”他直起身体,有些叹息:“若不再嫁,宋家周家都不会允许这孩子生下来的。可我想留下他。可双儿跟双儿这不只好来找你了么。”
徐月松叹口气:“晓得了,过几日我叫吴叔去你那儿提亲。”他走到周文兰面前蹲下,好奇地伸出手,却又犹犹豫豫地不敢碰。他当年娶妻是长辈定的亲,夫妻两人相敬如宾却并不亲近,成亲没几天他就出征去了,回来时孩子都快会说话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瞧见怀孕的人。
周文兰见他这幅模样觉得有趣,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才两个月,不会动呢。”
徐月松的手僵硬地摆在那里,一点都不敢动,他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又收回手,好像生怕自己把那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