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做了个梦。梦见他正在走路,突然一脚踩空掉进个装得满满的面条碗里,就在他马上要被面汤淹死的危急关头,一条结实的大尾巴卷着他的脖子把他拽了出来。周方被勒得双眼翻白,正庆幸着幸好鼻子露在外面,就见天外飞来两截筷子型神兵,其准无比地堵住了他的鼻孔,一条面孔凶恶的大狗呲着牙冲他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犬牙——周方凄厉地大吼一声,然后,醒了。
感觉了一下,恩,是自己的床天花板也是家里的那个。周方松了口气,半支起身,皱眉把横在胸前的胳膊扔开,去够床头柜上的水瓶。
等等!
胳膊?
周方喀拉喀拉地转过头去,一个赤裸的、目测身长达到一米九的、肌rou结实的型男,趴在床上,见周方回头去看,遂讨好地摇了摇尾巴。
裸男!!
尾巴!!!
天边咔嚓一个大雷,周方外焦里嫩。
半个小时后,周方穿得严严实实地坐在沙发上,型男披了件浴衣,乖乖地蹲踞在他面前,不时摇摇尾巴。
“喂,你,能听懂人、人话?”周方咳了一声,问。
型男呜咽一声。
呜你妹!“这样,听懂就点头,听不懂就摇头。”
“?”型男甩了甩尾巴,偏了偏头。
“”
“连点头摇头都不懂??”周方怀疑地瞧了他片刻,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带点不确定地试探道:“趴、趴下?”
型男一直摇来摇去的尾巴不动了。
周方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大,再次重复了一遍:“趴下!”
型男扑通一声趴下了。
周方现在不确定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了。型男可不管周方内心是如何风起云涌,他摇了摇尾巴,用头轻轻撞了撞周方的膝盖。周方低眼与他对视。型男呜咽一声,舔了舔周方放在膝盖上的手。周方抽了抽嘴角,犹犹豫豫地拍了拍型男的头:“好、好乖、乖”
型男快乐地伸出舌头呼哧呼哧。
周方悟了!这家伙,这家伙百分之九十九是只狗妖!
剩下百分之一留给基因突变。
要不要报警?
周方看着温顺地伏在他脚边的男人,有点为难。
他毕竟是个普通人,虽然不是严格的无神论者,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眼前有人长着尾巴走来走去。可是
“起立!”
男人利索地站好。
“坐下!”
男人乖乖地坐好。
“趴下!”
男人又恢复成一开始的样子伏在他脚下,蹭了蹭他的脚踝。
“呜”周方脸皱成一团,不管怎么样,他承认又有点舍不得。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神采奕奕、面相英俊的帅男人,就这么乖顺地匍匐在自己脚下,换做是谁都会经不住诱惑吧。
男人与生俱来的征服欲与虚荣心。
说到底,他还是太寂寞了。
“啊~~~~”周方盘腿坐在地上,教周白发音。他最终决定暂时留下他,并打定主意如果他不听话,或者有什么危险举动,就立刻报警。]
得到新名字的男人乖乖蹲在他对面,认真学习,张嘴:“呜~~~~”
“!啊~~~”
“呜~~”
“!白痴!是‘啊’——嘴巴张开!”在重复次数破个位数之后周方耐性被磨光了,伸手挤压周白的两颊。周白这次果然没有再“呜”——他无师自通,成功地发出了“喔”的音。
好吧。周方想,总该慢慢来不是吗。这时,周白肚子响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又看了看周方,讨好地摇摇尾巴。
周方摸了摸自己肚子,站起身:“乖乖坐在这里,不许乱动。”说完去做饭。周方偏爱面食,一是因为他是北方人,再一个就是面食大多数做起来都很方便,又好吃,又实惠。周方舀了一碗面,联想起周白的食量,又舀了两碗。开冰箱挑了两个土豆,洗干净切成条,又从筐里捡了三个鸡蛋,准备做一锅土豆疙瘩汤。
水开了,周方正准备下面疙瘩,忽然感觉有人扯他的衣服,他条件反射地一激灵——他还没有习惯家里多出一个人来——回头,周白表情堪称痛苦地哼唧着,抽了抽鼻子。
“怎么了?”周方皱眉,大略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伤口啊什么的,于是更加纳闷。虽然两人相处还不到两天,但周方也大致摸清楚了周白的性格,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他几乎乖得让人难以相信。周方把火调小,擦了擦手,拉着他回客厅,此时周白已经急得团团转,连带着周方也变得无比紧张起来,一连声问着“怎么了怎么了”。突然间周方觉得自己衣服shi了,他一低头,呆住。
周白尿了。
==
周方抓狂地奔回卧室换衣服,抓着拖把吭哧吭哧擦了半天,又开窗通风,这才觉得好受点。然而还没等他松口气,厨房又传出嘶嘶的声音,周方猛然想起锅还在灶上架着,又奔进厨房一通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