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周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顺手一搂搂了个空,于是百般不情愿地睁了睁眼,周白竟然没有在身边。周方清醒了点,在一片漆黑里四下找了找,发现周白正倚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他张口欲叫他,却在看到他表情的时候一怔。
他从没见过周白露出这种表情。印象里只要他在家周白便是低眉顺眼亦步亦趋地想要与他厮磨,脸上每时每刻都带着温柔笑意,周方无聊时倒想象过他不笑的样子,却压根没想到是这样的。
没有多余情绪的周白,胡桃色的兽眸在外面路灯的映射下泛着机制的冷光,深邃而静寂,看起来很冷淡,甚至有点冷酷。
周方突然间有点惶然,想要细想却又有点不知所措。自从遇到周白,许多原本不会接触到的情绪纷纷涌现出来,常常扰得他烦恼不已,然而看着周白那么一副坦然的样子自己不知不觉竟然也放下心,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直到这时,压下去的不安才露出头来。
自己其实对周白这个人,一点也不了解。
那些嬉笑怒骂,幼稚的交谈,暧昧的互动,亲密的交叠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并经不起仔细推敲,但是自己却已经渐渐不能自拔了。有人陪伴的感觉太充实,太稀奇,美好的他不能抑制地上了瘾。
“周白”看,在周方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就自动自发地唤他了。
周白听见声音立刻回过头来,眼中透出笑意,像是怕吵醒什么似的低声说:“周周,下雪了。”说完没等周方的反应,用被子将他裹了个严实抱到窗台上,让他看外面。
“”周方眨眨眼,只从被里露出个脑袋,却不看窗外,只是望着周白。周白看了看他,微微笑了笑:“我记得我原来住的地方总是下雪。”白白的,踩上去软软的,惬意的凉爽透过脚爪传到四肢百骸在茫茫的雪地上疯跑嬉闹的记忆断断续续,却足够令他向往。
周方往被里缩了缩:“你记得”
周白敏锐地察觉了周方情绪的起伏,低头蹭了蹭他的额头:“小时候的看见下雪,突然想起来的。不重要。”
周方心里仍然忐忑,迷迷糊糊地又有点想睡,脑子里乱哄哄的,于是有点烦躁地在周白怀里动了动,底气不足地嘟囔:“冷。”
周白自是不惧冷,却也顺着周方的意思回到床上,把他搂紧,又亲了亲他,道:“睡吧。”
周方眯着眼看了他片刻,忽然凑上去回亲了他一下,然后迅速把头埋进被里,作熟睡状。
周白一呆,立马把周方的头扳过来正对着自己,然后不顾他的挣扎在他唇上大大地亲了一口:“周周!”
“混蛋!干嘛!”周方踢了他几脚,却还是没能阻止得了正处于兴奋中的大型犬,睡衣被掀到胸口,睡裤连着内裤也被一把褪到膝盖。周方半推半就地抵抗了一会儿,终究禁不住周白的殷勤撩拨,两人厮缠着发泄了一回,之后居然是周白先克制住了,舔了舔周方的脖颈:“周周要上班”弄的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周方顿时尴尬不已,又泄愤地蹬了他一下,才愤愤地转身裹紧被子。
周白很是无辜:“周周?要不再来一次?”
周方抓狂:“滚——!”
直到第二天周方去上班,周白一直都没得到好脸色。周白小媳妇似的把周方送出门,又巴巴地趴到窗台上望了一阵,最后有点忧郁地叹了口气:“害羞的方式好奇怪。”
“喂您好,这里是逢人苑餐厅。”于敏放下帐本,皱着眉接起台上的座机。
“喂嗯,你好。”话筒里低沉的男声好像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问:“嗯周周——周方在么?”
周方趁着去洗手间的时候看了看外面,今年这场雪格外的大,下的时间也是罕见的长,断断续续的一天下来四处都积了厚厚一层白雪,店门口也已经到了必须时刻有人扫雪才能保证通路的地步。正想着今天晚上该怎么回去,周方就听前台老板娘叫他过去。
“电话。”有点不满地把电话推给他,于敏心里直嘀咕着周方贪便宜:“快点啊,备不住还有订外卖的呢。”
周方抱歉地笑笑,应了一声接起电话:“喂?”
“周周。”原本有点冷漠的声音立刻欢乐起来,“你还没下班?”
“啊还得等一会儿。怎么?饿了?”
“不是。”周方听着周白的语气里忽然带了点跃跃欲试的兴奋:“外面雪好大我要去找你!”
周方一怔:“开什么玩笑!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周白吭吭哧哧半晌,再接再厉:“可是我想去找你。”
周方皱着眉叹了口气:“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因为外面雪好大!”
从没仔细研究过圣伯纳犬的周方对于周白要来找他和外面雪很大有什么关系完全理解不能:“不管怎样,你给我乖乖呆在家里!”
“周周、周周”周白委屈地呜咽一声:“我想你、我想接你回家”
“笨蛋!”周方觉得耳朵有点发热,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你又不知道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