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馆里传出丝丝悠扬的三弦的曲调,栅栏里的公子们争奇斗艳,羽裳坐在中间,伸手将烟斗里的烟渣磕进烟缸里,每一个动作都是最漂亮的弧度。
这栅栏里离开了一些人,又补上了一些人,人再怎么变,生意也还是不变的。
羽裳跪坐的有些久了,他侧过身子,蜷着腿半靠在羽夕肩上,羽夕转头对他笑了笑,伸手拨开了垂在羽裳脸颊上的簪子的长坠。
“听说又有公子要被客人赎了身?”这个时间客人还不算多,公子们都在栅栏里低声聊天。
“是呀,还是位小公子,运气可真好呀”
“姐姐的那位好哄的客人怎么样了?”羽裳目光看着栅栏外,时不时地对着客人浅笑,但话却是对着羽夕问的。
“还能怎么样?赎人我是不指望了,就希望他别被别的美人三言两语勾搭去了。”
“既然这样,姐姐还不如换一个呢。”栅栏外一位客人死死盯着羽裳羽夕两人,羽裳眼波一转,侧头凑到羽夕耳边,像是耳语又像是调情,“姐姐你看那位客人呢?”他说着,偷偷拉起羽夕长长的衣摆,露出下面白皙纤细的脚踝来。
羽裳看到那客人脸都红了,于是再接再厉,用眼神勾引着对方。羽裳已经看出对方依旧心动了,然而那人犹犹豫豫,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九居馆的门面。
借着磕烟斗,羽裳转头冲着羽夕的方向露出毫不遮掩的嫌弃的表情,把羽夕逗得捂嘴直笑。
“好了别闹了,”妈妈拉开障子,把栅栏里的人都看了一遍,最后冲着羽裳道:“有客人。”
栅栏外的男人发出附和的声音,羽裳收起烟斗,对着栅栏外的客人微笑行礼,跪在一旁的新造过来接过羽裳的烟斗架,跟着花魁一起退出的栅栏。
“虽然客人很久没有来过九居馆了,”妈妈一便领着人一边说道,“但对方可是你的老熟人了。”
“我?”羽裳原本还莫名其妙,等到拉开了障子他才明白,这位老熟人,就是买下他初夜的男人。
自从羽裳成为花魁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客人了,羽裳连他姓什么都忘记了,羽裳行了礼,小碎步来到客人面前,“大人真是好久不见了呢,”毕竟是帮他开苞的男人,年纪虽然算不上老,但也是不年轻了,羽裳斟了酒放在客人面前,“还请大人自罚三杯,作为奴家给您的惩罚。”
客人被哄着喝下了酒,他手臂一弯搂住了羽裳的腰,整个人便贴了上去,“羽裳我的羽裳哦,现在也长大了”客人的手顺着交叠的下摆探了进去,不断亲吻着羽裳的脖颈,“变得这么漂亮,让我日思夜想。”
羽裳用手臂撑开了一些距离,无所谓自己的动作是不是暴露了自己的私密之处,他抬起脚踩在客人的肩上,用力将对方推了开来,“一上来就想做,这哪是思念奴家?”
客人顺势握住对方的脚踝,亲吻着他的脚趾,“当然想你了,想得我——可疼了”
小元也已经成年,很快便要挂牌出台,妈妈又安排了新的新造跟在羽裳身后,毕竟是新人,羽裳用的还不顺手,此时他没让人服侍,安静地将自己整个的埋进水里,又缓缓地伸出头来,他将面上的水珠抹开,shi了水的长发一盘,便起身出了浴池。
“花魁,”新来的新造恭敬地进了浴间,羽裳连人的名字都还没有记清,他回头看了一眼,示意他过来替自己盘起shi发,“刚才妈妈说,将军来了,现在让绪蓝公子伺候着,让您快些过去。”
羽裳想了一会才记起绪蓝是谁,想到此时可能会有的画面,没忍住笑了起来,“好,我知道了。”
吹干了长发,羽裳又安排新造出去整理房间,他坐在梳妆台前,思考了好一会,还是决定拿起了画笔。
穿起白底竖条纹的和服,大朵大朵的红色山茶映的羽裳面色红润,新造伺候着扎起金黄色的腰带,大大的结在身前高高翘起,长发还没有完全干透,羽裳自己随意挽了个发髻,“请客人过来吧。”
跟在公子身边的新造在正式出台前都要学着帮在公子洗漱打扮的时候为客人消磨时间,小元——现在的绪蓝公子领着将军从看茶室来到花魁的屋子,此时屋子里还没有人,被妈妈安排伺候将军的绪蓝只能继续待在将军身边,为人斟茶倒酒。
障子终于被敲响,羽裳拉开障子,跪在门口向着客人行礼,“大人,让您久等了。”
听到正主的声音,绪蓝顿时松了一口气,瞬间松下来的肩膀幅度之大,让羽裳看得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此时的小元不,是绪蓝公子,虽然还是穿着色彩朴素的和服,但料子比新造时候的要好的多了,羽裳捂着嘴,又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跪坐在将军的身边,“大人,”他微微俯身,礼数周到,“绪蓝公子您还喜欢吗?”
这话问出来,绪蓝顿时更加的紧张了,虽然是刚刚面客的公子,但若是惹得客人不快,可是没有什么解释的理由的。羽裳没绷住,捂着嘴笑着靠在武将军的肩上,这时绪蓝才知道羽裳这是在打趣他,低着头闷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