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绘着山川与花朵图案的折扇被双手翻飞出红色的海浪,琴弦在乐师的手里最后猛地一勾,绪蓝执扇跪坐在地,以扇遮面,逐渐地趴伏下身,一度高昂的歌舞伎最后以殉情为结尾,在琴弦的颤声中落下了帷幕。
在两位客人的掌声中,绪蓝跪起身子谢了幕,按客人示意坐在了两位客人的中间,“大人您好。”
“这是绪蓝的新曲目?”两位客人一位是经常听他唱曲的常客,一位则是未见过的新客,绪蓝先是问了好,才又回答了常客的问题,“回大人,这个确实是奴家新准备的节目。”他一边说话,一边为两位客人都斟了茶。
绪蓝难得穿了一件红色的大和服,原本这衣服是轮不到绪蓝来穿的,然而因为戏剧的关系,倒是让他这么个小公子穿上了花魁的礼服。和服裙摆上印着Jing致的白花与卷轴,由黑到红的渐变底色很是庄重典雅,在一侧肩头和袖子上簇拥的花朵又显得活泼起来,银色的腰带衬着着深色的礼服,再用红橘色的系带做搭配,即规矩,又不会让人觉得拘束。
爱看戏的客人也是九居馆的老客人,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件衣服的来源,客人揽着绪蓝的肩,抬着他的下巴去亲他,“这件衣服是羽裳花魁的吧?”
绪蓝笑着点了头,他现在还没有这么多钱去置办行头,幸好有羽裳留下来的礼服,这才让绪蓝过的不那么拮据。
“绪蓝公子可要努力呀,”客人的手顺着摸到了他的后tun,隔着衣服绕着圈地揉捏着,“这么漂亮的身子,就应该成为花魁才是”
“奴家才没有那种愿望呢,”绪蓝娇笑着调情般地推了客人一把,“奴家的愿望呀,就是能伺候好大人”
这话对那客人十分受用,他哈哈笑着,将绪蓝往后一推,“伺候好了,你一准能成为花魁。”
绪蓝自然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他应了声,又去给新客人奉茶。上次唱昆曲是临时起意,绪蓝没有时间去画那妆面,这次虽然有了空,但绪蓝也没有画那他并不太喜的白面,此时虽然是浓妆,但好在衣服的颜色也鲜艳的很,不但不觉得浓重,反而让那新客人觉得自己受了重视,也十分给面子地笑着接下了。
老客人介绍的新客总是好的,绪蓝恭恭敬敬地伺候着,又喂茶又喂点心,弄得那新客人招架不住,这样子倒像是当年的郑先生,看着绪蓝都忍不住用袖子挡着在后面偷笑。
“绪蓝公子很喜欢你嘛,”老客人也取笑起了自己的朋友,“那你们玩,我先回去了。”
大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客人似乎也自在了一些,绪蓝偷偷斜着眼睛打量着,他记得清清楚楚,羽裳跟他说过,看客人不能直盯着看,要偷偷看,要让客人觉得是公子喜欢他忍不住去看他。
绪蓝勾起唇,倾身又捻起一枚糕点,“大人喜欢些什么,这糕点还合您的口味吗?”
客人点点头接过来,“你叫绪蓝?”
想到自己还没有和这位客人正式介绍,绪蓝跪正身子,低头弯身:“奴家绪蓝,见过大人。”
“绪蓝这名字倒是挺适合你。”那客人空出一只手拉着他,让绪蓝靠近自己,“你刚表演了那么久,也吃点东西吧。”
绪蓝低头道了谢,看着客人手里的小半块点心,他伸手捧着对方的手,自己低头吃下了客人手里的半块糕点,绪蓝用手指半掩着嘴,“真好吃。”
“这些你平时吃不到吗?”客人顿了顿,接着把人抱坐在腿上,“这样不会不合规矩吧。”
客人说的是三次看茶的规矩,绪蓝斜眼瞟了他一眼,娇嗔道:“奴家哪能不依您?”
那客人笑了,低头亲了亲他的嘴,“你可真有趣。”
“奴家有趣,那大人您喜欢吗?”绪蓝趴在客人胸前,撅着嘴儿邀宠一般。
“当然喜欢你,”他又亲了亲绪蓝的嘴唇,“早知道我就应了我那朋友的邀请,早些来这里认识你了。”
“现在也不迟呀大人”客人的下巴上也沾上了糕点的碎末,绪蓝看着,突然凑过去用舌头舔了去,他顿了顿,转去拿了茶杯过来,“大人”绪蓝平时也没做过这么大胆的动作,刚刚可真是鬼使神差了,他拿了茶杯过来,却看着那客人直盯着自己,顿时自己也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是不是这馆里的公子都和你一样这么会勾引人?”客人就着绪蓝的手喝了一口茶,接着捏着他的下巴喂进了绪蓝的嘴里,“好喝吗?”
缕缕茶水顺着嘴角滑落下来,长长的睫毛垂着仿佛蝴蝶的翅膀,“只要是大人给的,都好。”
茶水再次被喂了进去,两对嘴唇胶着着,混合着糕点和茶水的味道。这位客人没有嫌弃他,动作里也没有以往遇到的浓稠的情欲,客人的亲吻里带着怜惜,绪蓝有些舍不得地舔着对方,就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人,不愿意分开一丝一毫。
然而看茶的时间总不会太长,何况歌舞伎又费了不少的时间,熏香的长烟即将染到尽头,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绪蓝便觉得有些念念不舍起来,“大人还会来找奴家吗?”他低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