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转,抬头笑道,“这事情,我都与许婆说过了。当时就见着一个人影,鬼鬼祟祟从翠竹苑出来,后来进了伙房。”
“凤英嫂子,话不能乱说。”莫恩庭接道,“只凭一个人影就断定是素萍嫂子,你可知道很容易冤枉人?”
凤英以前在东家做丫鬟时,那也是见过不少龌龊事的,不会因为莫恩庭的一句质问就慌了手脚。“我没说是素萍,是她自己站出来的。你说她要是心里没鬼,自己跳出来做什么?”
“既然香炉是在伙房找到的,为何到了手,不立即带走,偏得放在那里等着人来搜?”莫恩庭又问,“若说要藏的话,宅子这么大,何必藏在人来人往的伙房?”
“二郎,你这事情该去问凤英。”凤英皮笑rou不笑,“说不定她就是蠢。”
莫恩庭觉得和凤英这种人不能讲道理,这种人总有歪理对付你。所以对付她,当然也要用歪理,“您看,素萍嫂子以前是得罪过您,可是都过去了,你怎能冤枉她?”
“话不能乱说,二郎。”凤英一脸惊讶,“我和素萍哪有什么仇怨,我们在村里还时常说说话什么的。”
“那您更应该帮着素萍嫂子找到真正的窃贼。”莫恩庭说着,转而对着孟先生弯了弯腰,“先生,我们知道您这边不少规矩,冒昧前来,给您填了麻烦。”
孟先生也是个读书人,看着眼前的后辈,似乎看到了当初少年意气的自己,心里有些感慨。“其实这件事,按以往的规矩是交由衙门来办。”
“先生也知道,其实人进了衙门,什么事儿都由不得自己了。”莫恩庭平淡的说着,“这着急的可是家里的人。”
权势人家,人命贵贱不看在眼里,孟先生待在薛家,早已经看透,“你们过来也只是一直说冤枉,可是拿不出证明,就只能按规矩来,走衙门。”
“规矩。”洛瑾道了声,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大,可实际上只是平常人说话的声音,“先生说,宅子里的规矩。”
孟先生看着站在莫恩庭身后的女子,“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不能因为一个人就坏了。”
“可是,就是有人坏了。”洛瑾双手攥起,事到如此为了素萍,她要勇敢一回,“是不是也会按规矩办?”
“洛瑾?”莫恩庭看出洛瑾似乎在抖,似乎是气愤。
孟先生沉yin片刻,“当然,你是有什么证据?”
“她。”洛瑾指着凤英,“她是用了手段才进来宅子做工的。”
凤英一听,脸色变了,嘴角尖酸,“不能乱说话呀!你这是眼见素萍脱不了罪,就反过来泼我的脏水?”
“我没乱说!”现在的洛瑾似乎也是气到了,脸上绷得紧紧的,“你明明被刷了下去,后来仗着是卢管事的表妹才进的宅子。”
“我……”凤英到底年长几岁,有些阅历,当下看着孟先生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先生,我的确是经过挑选才进来做工的。进来后才知道卢管事也在这儿。”
“素萍嫂子就是撞破了你和卢管事……”洛瑾的脸红了红,“你是在报复。”
孟先生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帘想着什么。这事好像又扯到别处了,可是刚才还说规矩什么的,现在如果不端平这碗水,好像实在不妥。况且,这卢管事哪里有什么表妹?这事八成就如这小娘子所说,是卢管事私自将人招进来的。
如果是这样,首先凤英的人品不端,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自然难以让人信服。
凤英脸皮厚,张嘴骂人从来不吃亏,眼见平日里不说话的洛瑾惹她,当场什么样的脏话都出了口。
一时间,小厅里只有凤英的撒泼声,一张厉嘴专捡难听的骂。
“住口。”孟先生是个读书人,这样的污言秽语实在让他反感,眼下也算看出来了,这凤英是被人说道短处了。“这是什么地方,容你在这里撒泼?”
凤英心里有火,被孟先生一声,只能堵在喉咙里,眼狠狠地剜了洛瑾。
“先生也看到了,就算说我家嫂子在宅子里拿了什么东西,也要是个让人信服的人来证明。”莫恩庭看了眼凤英,眼中冰冷,“若是一个道德败坏的人诬赖,恐怕这所谓的规矩也只是瞎扯。”
眼下的事情其实不难,却很头痛。只要去大石村打听一下两个妇人的作风,差不多也就知道结果了。可是孟先生想的是那个香炉是怎么到的伙房?
前头的话已经说了,讲规矩。所以要想罚素萍,必须也要罚凤英。再者说,薛家的宝贝少爷是交在他手里的,万一在这边再闹出什么来,回去怎么交代?
孟先生捋着山羊胡,眼睛扫过小厅站着的三个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归东西也没丢,至于人,全部撵回去就是。
“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莫恩庭上前两步,“您派个人去大石村打听一下,相信会听到些有用的。”
“好笑了!”凤英到底心里发虚,强作镇定,“你们莫家在村里住了多少年,他们当然帮你家说话,怎么会帮我一个外来的?”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