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曹四娘的严苛管制,少年人早有耳闻,他越走越远,在红澄澄的晚霞里,背对着车夫挥了挥手,就算作别。
他不是阿逸,他是林逸,是林家村的人,是林氏宗族沾亲带故的族人。
当年,若不是林惜惜姐妹好心救他,他的生命早就已经在那场死了好多好多人的旱灾里。
戌时到,女子学堂关门。
少年人没有出现,负责收门票的单眼瞎大娘,便在簿子上,端端正正地写下:林逸,带一人,赏十两。得提成五两,当日未取。
空气里飘来饭菜香气,大娘从桌底下摸出一个Jing致的纸包,一点不心疼地一口咬掉半个红豆栗子绵团。
这是莲心阁出的新品,一两银子一盒,一盒才八个,老贵了!
可大娘吃得就是不心疼,谁让学堂每天下午都会发甜食呢,还日日不重样。
得亏她如今牙好,还能吃这般甜的东西,再过两年,字也看不清,牙也咬不动时,她就不干了,回家歇着,日日晨昏负责接送孙女们上下学便可。
这家里生女儿就是好啊,不用交束脩就能上学,学有用的本事,做想做的事情……
“走不走啊,老赵家的!还在那儿吧唧嘴呢?”一个负责守门的大娘亮着大嗓门打招呼道。
“快了快了,把本子锁好就走。”擦了擦嘴,大娘起身锁本子。
学堂虽然不能参观了,可有些要上晚课的学生,又或者住在学堂的学生,已经开始洗手帮忙布晚饭。
今日负责做饭的是辩论班的学生,因为他们平时话太多了,而且语速又快,表达起来时唾沫横飞的,所以各班师生一致要求:
辩论班在制作晚饭期间,不许说话!!!
名声是自己辩出来的,辩论班对于这个公投结果只能默默接受。
等晚饭做好,其他班的留校学生来端饭布菜,辩论班的学生们终于像解禁了似的,开心地畅所欲言。
“我刚刚好像看到院长了!真的!”
“院长最近不是又怀孕了吗?她怎么可能来。”
“难道是萧府的饭菜不好吃?”
“那今天也不是美食班做饭啊,我们辩论班做的饭不是公认的难吃前三吗……院长来蹭饭也说不去……”
唉。
站在食堂不远处的林熙熙扶着又一次隆起的肚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不是来蹭饭的,真不是。
原本今天说好了要带四个熊孩子去星罗集市的,哪知道老大说不见就不见了!
平日里这孩子就爱上蹿下跳,没点女孩子样,如今倒是好,还和她玩起了无限期捉迷藏!
林熙熙愁啊。
她累得出了一头汗,无可奈何地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
“大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左后方传来,林熙熙扭头看去,见到熊磊拎着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的萧蓁蓁前来。
“就知道你跑学堂来了!”终于找到女儿,林熙熙又生气又开心。
熊磊将孩子还给林熙熙,萧蓁蓁却不甘心跟母亲走。
她回过头,乌泱泱的大眼睛紧随熊磊而动,“磊叔叔,求你了,教我吧!反正你教那些学生也是教,教我也是教,你教我嘛!”
就算女儿不喊,林熙熙也在熊磊和女儿一起出现的那刻,知道了女儿跑来的目的。
萧蓁蓁想学武,从不满周岁就开始想了!
抓周那会儿,萧府什么都准备了,她一轮、两轮、三轮……轮轮都去拿她亲叔叔准备的紫光剑!!!
“当爹的是jian商,当娘的也是jian商,为何大小姐就偏要学武呢?”如今还是五长老的小老头,很是费解地捋了捋又长到垂地的长胡子。
要不是不远处萧东瑾举着银剪子过来问他“谁是jian商”,哪知道五长老这张乌鸦嘴还会说出什么一语成谶的话来?!
当然,就算五长老不说,萧东瑾和林熙熙的长女,萧蓁蓁,还是一发不可收拾地长成了一个武夫。
萧东瑾无奈,就让萧南慎教她。
萧南慎慌啊!
五岁的侄女难道就不能跟她同胞长大,晚一小会儿出生的弟弟学学,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啊呸,美女子吗?为什么非要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呢?
叔叔难当啊!
萧南慎勉为其难糊弄侄女两下,没想到侄女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趁他不备,给了他两刀。
萧南慎已经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了,虽然伤口早已愈合,可他就是不肯下地,非说骨头出了问题。
幻海药田的医师已经准备给萧南慎开治脑疾的药了,因为腿真的已经没事了,再这么鬼喊鬼叫,肯定是脑子有病。
林熙熙也不忍心看着小叔子被女儿逼疯,只能和萧东瑾从长计议。
哪知道不用他们夫妇做出决断,女儿就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
唉。
林熙熙又叹了口气。
为什么偏要